初春時節,旭日東升。
籠罩著平城的薄霧漸漸散開。
不多時。
安靜的坊市變得熱鬨起來。
曹肅來到武館,向湯老報備出門。
許平等人簇擁著曹肅,向城南的某處住宅走去。
城南地界,平民更多。
隨處可以見到饑腸轆轆的平民,麵黃肌瘦,用冷漠的目光看著這些穿著練功服的武館弟子。
“前兩日年祭日時,城南出現了一起暴亂。”
“雖然府軍及時鎮壓,但還是死了不少的平民。”
暴亂?
曹肅聽到許平這麼說,感覺有些奇怪。
“糧肉太貴了,很多平民餓了一個冬天。”
“年祭日城南有大戶人家用活畜祭祀,一些平民在教唆下,襲擊了大戶人家。”
“搶糧、搶錢、搶女人.......”
許平雖然家境也一般,但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他的消息,幾個外門弟子都沒聽過。
曹肅也不知道,明明昨天才回到城中。
許平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我聽人說,這暴亂中,似乎還有萬平教的影子,府軍下令三緘其口,便無人再敢議論此事。”
萬平教?
曹肅心中一動,他對於這種亂世中出現的宗教,總有一種天然的忌憚。
曆史早就證明了,這種宗教,隻會進一步激發階級的對立與衝突。
“所以我們在城東,還算太平一些。”
“現在的城南,很危險。”
許平指了指一個巷子,道:“前麵就到了。”
其實不用他說,曹肅等人已經聽到了一些巷子裡傳來的哭聲。
走進張家院內看到,奏樂者齊鳴樂,黃紙漫天。
許平領頭,和主事的打了招呼。
“我們和張兄同門一場,沒曾想,他卻走在了前麵。”
“張兄是個好人啊,在武館的時候........”
許平嗓音低沉,一番話說下來,聞者無不落淚。
能夠想象出一幅許平張濤勾肩搭背,在武館裡練功喝酒的快樂畫麵。
主事的是張濤的親舅舅,感慨萬千。
引著眾人往裡走。
還沒跨進大門,靈堂裡突然衝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穿著雪白色壽衣的女孩。
哭著臉,衝著眾人咆哮。
“為什麼死的隻有大哥,為什麼你們都沒事!”
“還來乾什麼,走啊!”
許平等人頓時都很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胡鬨!”
主事的舅舅攔住了女孩。
女孩很瘦小,沒什麼力氣,隻是一個勁地在那邊哭喊。
言語中,多有怪責之意。
“這是張濤的胞妹張月玲,自幼和張濤相依為命。”有人給曹肅介紹了一下。
其實曹肅已經猜到了,剛才人家已經把自己身份說得很清楚了。
舅舅攔住了月玲,眾人飛速地上了香。
隨後拿出備好的奠儀,完成了吊祭。
又拜見了一下臥病在床的張母。
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亂世之中,也不知道這張家還能否在城中生存。
他們沒有再過多地停留。
簡單說了兩句後,便早早離開了張家。
離開前。
看到了門口站著那眼裡噙著淚水,充滿了憤怒和哀愁的張家妹子。
.........
.........
午後。
曹肅等人回歸武館。
其餘人都在外門,而曹肅則是可以進入內院。
眾人豔羨、嫉妒、好奇、不解各類目光有之,目送他走進內院。
曹肅坦然處之,不慌不忙。
內院裡就完全沒有外院熱鬨,練功的人少了很多。
不少內門弟子都有任務在身,留在“總部”修煉的人,也大多是自己躲在屋子裡修煉,沒有像外院這樣,大夥在一起打拳。
曹肅突然就有點不想在內院修煉了。
這麼煉的話,他哪有機會去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