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討逆軍拔寨前行。
雷澤方圓百裡,湖麵大霧彌漫。
前往古越城,應當繞行此等大澤。
當然,也可以選擇坐船橫渡。
雷澤邊上,也是有不少渡口的,往來的漁船做些運貨運人的營生。
繞行也花不了多長時間,主要是大霧遮掩了行進路線,給出行帶來了不便。
討逆軍拔起營寨,繞著雷澤而行。
隻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抵達了古越地界。
日上三竿,迷霧漸漸退散。
一條湖畔的寬闊官道,蜿蜒前伸,顯現在眾人麵前。
曹肅便率領麾下大軍在此官道上快步前行,向著古越城的方向。
古越地界的官道線路有些複雜,但南北向的是主官道。
也就是曹肅走的這條路,也算是乾元的國道。
........
數十裡外,一方大澤邊。
薄薄的迷霧依然可以遮掩大軍的行蹤。
此地為古越城最遠的一個驛站。
萬餘精兵駐紮在這個驛站周圍。
穿戴齊整的顧波走到大澤的邊上,早有軍士為他備上香案、牲畜等。
祭祀開口祈禱,全軍接受祭天神儀式的洗禮。
也不知過了幾時,儀式進行到了最後時刻。
忽然間,顧波身邊出現了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手裡捏了個法印,與顧波就好似罩上了一層隔膜,隔絕掉了外界的聲音。
外界便也聽不見兩人說話的聲音。
“顧帥,王猛竟然這般謹慎,始終不肯上當,也不曾動手,這般拖下去,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呀!”
道人張口就點題,直指古越城如今心腹大患王猛。
王猛就在古越城的眼皮子底下,但白才、顧波二人一直都摸不清楚王猛的虛實。
大霧又遮掩了王猛的行蹤,白才、顧波二人一直都相對比較被動。
運城被破之後,白才和顧波二人看到了解決王猛的希望。
他們佯裝讓顧波派遣一萬精兵出征運城,真實目標,卻還是王猛。
王猛才是真正不可忽視的大患,曹肅在他們的眼中,隻是癬疥之疾罷了。
“我以前和王猛也交過手,此人向來都是粗枝大葉,為人粗獷,怎麼這次這般謹慎,真是意想不到。”
顧波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將領,他身著黑色戰甲,身材挺拔,氣勢逼人。
道人搖頭道:“若是王猛始終不現身,我這布置的道法都沒用了,那些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控製的。”
顧波目光遙遙望去,大澤之上白霧彌漫,視野受阻。
他淡淡道:“王猛必然會來的,這是他最好的機會,大軍過了這個驛站,糧路就算斷了,那麼王猛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他對王猛的現身充滿了信心。
道人大概是不怎麼接觸過這些軍中將領,在他看來,如果他是王猛,肯定不會現身,畢竟敵方的動態消息實在太過清晰了,甚至都不用探馬就知道萬平軍想要乾什麼,這仔細倒推一下,其中必然有詐。
兩人在透明的罩子裡,動動嘴,相互交流。
遠處的一些萬平軍將領看了後,心中疑惑。
大人們交流為何不出聲呢?
不過就算不出聲,大佬們的氣勢還是很足。
一眼望過去,便是兩個掌握了生死大權的大佬。
可能這就是日常說的。
有的時候,聲音越小,氣場越大。
........
曹肅率領大軍,行走半日。
終於即將走出雷澤地界,過了雷澤,則依然是不見儘頭的官道,隻是周圍大澤的數量明顯更多。
水色波光粼粼,漣漪微動之時,驚起一排沙禽,直往岸邊撲來。
“大人,這些大澤好像有些不對勁。”
岸邊,張恪探查了一下大澤,露出了一點凝重之意。
曹肅也感覺有些奇怪,不靠近水麵時沒有感覺到,靠近了之後,發現水麵竟有一絲的冰涼之意。
此刻正值盛夏時光,即便是水麵,也不該如此冰涼。
但自雷澤過來之後的幾處大澤,各個都是冒著冰寒之意,十分反常。
曹肅畢竟隻是個武夫,哪裡會看得懂這些大澤有什麼深層次的變化,隻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運起攝魂瞳,瞧著淼淼水麵。
水麵確實始終如一,沒有任何變化。
曹肅沉聲說道:“讓兒郎們小心行事,想當年,古越城還曾是前朝的陪都,此地已經進入到了古越地界,有些神異之處也是正常。”
張恪立即抱拳,大聲應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