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府衙。銍
曲馳被關進了陰暗、潮濕的大牢裡。
他顯然是一臉無辜,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關進來後才發現,除了他之外,門派裡的師兄們全都被抓進來了,一個個焉了一樣,無精打采。
“小師弟,你也被抓進來了?”
師兄們臉色不大好看,有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還吃了些苦頭。
“師兄,他們抓錯人了吧?”
“快放我出去,你們弄錯了!”銍
曲馳抓著牢門大喊,空蕩蕩的牢房裡卻沒有什麼回音。
幾個師兄在一旁勸解他:“彆喊了,剛才我們都試過了,這裡似乎是大牢的第一層,也是人犯最少的一層。”
“對,通常關在這一層的人,都是不確定的人,等官差們查明了真相,就會把我們放出去的。”
大家表情都比較輕鬆,有幾人也不是第一次吃牢飯了,坐在這裡的首要任務是擺正心態。
“沒道理啊,關我們做什麼?”
曲馳仍然不是很理解,他不過是送了趟貨,就算陳老頭死了,也不應該和他們有關,這分明就是有意誣陷。
“彆喊了彆喊了,就你嗓門大?”銍
此時,牢房外麵竟然走進來了一個獄卒,那獄卒身著破破爛爛的盔甲,麵色發黑,握著一柄長刀,走到幾人的麵前。
獄卒留著大胡子,眉目間全是橫肉,凶神惡煞的模樣。
曲馳的幾個師兄看了,不免心頭一跳,都有些害怕。
唯有曲馳絲毫不懼,他抓住了牢門,向獄卒求饒:“這位大人,小的是冤枉的,你們抓錯人了,快把咱們放出去!”
“我們抓錯了?什麼意思?你在教我做事?”
大胡子獄卒三連問,厲聲看向曲馳。
曲馳淩然不懼,他現在更擔心的是此事本身之外會有什麼變故。銍
他堅持喊道:“沒有這個意思,這位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們隻不過是一群普通的江湖門人罷了,為什麼要錯抓我們呢?”
“閉嘴!”
大胡子獄卒怒了,拔起長刀,猛然砍向牢房之中的曲馳。
曲馳嚇得鬆開了手,那大胡子的長刀“哐當”一聲砍在了牢門上,砍得牢門嗡嗡作響,而門中的其他幾位師兄弟則立即過來,拉住了“正直”的曲馳。
“小師弟,少說兩句吧......”
“是啊是啊,反正關不了幾天,就會送我們出去的。”
大家拉著曲馳,生怕他又惹惱了這些獄卒,到時候免不了一頓毒打。銍
那大胡子獄卒冷笑了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這群最底層的江湖人,轉身便離開了牢房。
曲馳心頭一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眾人見獄卒離開了,也都鬆了口氣。
“師父呢?”
曲馳拉著師兄問道。
“師父......好像是被抓到其他地方關起來了,我們也不清楚。”
幾個師兄雖然比曲馳關進來的時間早,可知道的信息也不多。銍
曲馳心頭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他抓著一個師兄的衣領,低聲問道:“師兄,師父昨天夜裡,一直都在門中修煉嗎?”
“那當然,師父平日裡清心寡欲,可是什麼活動都不參與的。”
師兄奇道:“怎麼了小師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曲馳想起突然斷裂的橋麵,漕河中巨大的爆炸聲,還有橋上更換掉的大量商販,總感覺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而死去的小陳老頭,似乎又為此事蒙上了一層新的迷霧。
他搖了搖頭,不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心中總感覺非常不妙。
如今被關在大牢之中,什麼事情都辦不了。
他泄氣似的坐在了地上,但腦子卻飛速轉動,一直在複盤昨日見到的種種情形。銍
陰雲、神都城、進城街道、門口響起的駝鈴聲、飛奔而來的拱衛司官差......忽然間,他睜開了眼睛,眼中露出了一抹恐懼和難以置信的色彩。
“快來人呐,快來人呐,我有重要.......”
曲馳從地上蹦了起來,扯著嗓子就要再喊獄卒過來。
這次不用獄卒動手,一旁早就注意他“不對勁”的師兄們就拉住了曲馳,一把把他摁倒在了地上,導致他後麵半句話沒能說出來。
“小師弟,師兄求你快消停點吧,稍微等兩天咱們就能出去了!”
有的師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不願意再挨毒打,見曲馳仍然要吵吵,直接一把封鎖,貼著地麵的鎖定技練得不錯,曲馳疼的臉色發白:“師兄,快放開我,我有要事要見府尹大人,此事非同小可!”
“屁,府尹大人何等身份,豈會親自見你,你還是消停點,老老實實在這裡彆動,起碼也要等兄弟們出去了再吵吵!”銍
師兄們根本就不聽曲馳的話,現在這小師弟有點“瘋”,和大家格格不入。
眾人擔心招惹獄卒暴打,隻好把他當做異類,不讓他胡說八道。
曲馳氣的嘴唇發抖,然而他氣力太弱了,師兄們都是氣血突破了很久的氣血武夫,有的師兄還氣血突破了兩次,比他這個氣血一突的武夫強得多。
他被師兄製止,壓倒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
“完了,這樣下去,恐怕神都府根本不會放我們離開,我們都很危險。”
曲馳話音剛落,剛才還離開的獄卒帶著一眾身強力壯的獄卒來到了牢房裡。
原來剛才那大胡子獄卒竟然還是一個獄頭,他帶著一眾手下,冷著臉,默不作聲的打開了牢門。銍
“看,這不是要放我們出去了?”
師兄們頓時露出大喜之色,獄卒們都很凶,但做官差的,手握權力,脾氣差點可以理解,隻要能把他們放出去就行。
一名師兄主動迎上了那獄卒,麵帶些許諂媚。
然而門口站立的這獄卒卻神色極為嚴峻,一直被師兄們壓著的曲馳再次察覺到了不對勁,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怒吼出聲:“小心!”
話音剛落,那冷酷無比的獄卒豁然拔出了自己腰間挎著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