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府,盛夏時節。
比起南方百姓的水生火熱,幽州府雖然地處偏僻,但治安穩定,是安居樂業之地。
加上鎮北將軍在此坐鎮,此地有著其他地方不具備的“安穩”條件。
無論是何等世道,保安穩便是保發展。
幽州同時還有著曹肅多方政策支持的“商貿發展”,整個城池在曆經一個寒冬過後,開始進入到飛速發展的狀態中。
乾元雖為“帝製”,但在基層卻還是“城池製”。
一座座城池的發展,就決定了一個地區的興旺發達。
城池之外的大量土地、民居和村莊,隻能是作為城池發展的某一基礎類彆,而不取決定作用。
曹肅深知這一點,因此在主政幽州之時,便將主要精力放到城池發展上。
幽州府是當年燕帝國的首府,本身城池就十分龐大,人口也比較多。
去年的“屠仙山遷徙”過後,幽州府城池迎來了第一波的人口爆發式增長。
今年,隨著南方的持續動蕩,幽州府迎來了更多想要定局的居民。
“光這半個月的光景,就已經陸續有一千多人申請落戶。”
被曹肅任命為幽州府太守的仲津,因為戶籍一事,弄得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跑來鎮北將軍府,向曹肅尋求指示。
“人口是城池發展的基礎。”
曹肅十分重視這一點,微微思索過後便提出了一個設想:“幽州府在原有基礎上再次擴建,有沒有可能性?”
“擴建城池?”
仲津微微一喜,他其實來找曹肅,便是要提出這個意見。
沒想到曹肅與他心有靈犀一般,早已也有了這方麵的打算。
曹肅的議事廳內,一直有很多地圖。
有包括幽州府在內的城池建設圖,還有囊括了整個北方的地形輿圖,更大一點的,甚至還有整個乾元帝國的疆域圖。
曹肅指向幽州南城。
南城區域,是曹肅一直著重發展的區域,包括現在鎮北將軍府,也坐落在南城的街道上:“很多的流民百姓,都是來自於南方,入城之後,便一直在南城糊口飯吃。”
“幽州府要發展,城池建設定然不能故步自封。”
“一直向南的話,南城之外,再造一座甕城也不是不行。”
“當然了,前提是幽州府近些年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戰事,否則一但開啟戰事,這南城亂糟糟的,便會成為敵人的突破口了。”
曹肅對幽州府發展有些自己的想法,他現在已經是力境一品了,感覺通天城距離他也越來越近了。
有他坐鎮幽州府的時候,肯定不會擔心幽州府的戰事,至於說像其他幾州那樣陷入動亂,幽州目前也沒有這方麵的跡象。
種種情況表明,接下來幽州府應該都不會有太大的戰事,擴建城池之事可行。
曹肅沉聲道:“不過這擴建的人手,可不能是我幽州府的老人出。”
“既然從南邊來了這麼多想要進入幽州府的流民,那就讓他們出力,誰乾的好,乾的賣力,誰就可以獲得你手上的第一份落戶證明。”
“以工代賑”一直都是曹肅行政的指導思想。
這次應對越來越多的流民,曹肅也從來沒有放棄這方麵的操作。
仲津頓時就明白了曹肅的意思。
他提醒道:“那還有一些人,本身不適合做苦力活的,如果想要落戶,還有什麼途徑嗎?”
“當然是立功了。”
“我曹某人自打來到幽州府,就隻為一件事——公平,我曹某的治下,公平永遠都是放在第一位的,若是有流民願意立功,當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優先考慮落戶。”
仲津追問道:“立什麼功?”
“立對幽州府有幫助的功勞,比如說,可以提供一些重要情報,或者說,有祖傳的特殊技術,願意發揮出來的,這些都可以,生產生活各個方麵,我幽州府百業待興,對各方人才的錄取不拘一格。”
曹肅傳達了他的思想,仲津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連忙向曹肅行了一禮:“屬下明白。”
之後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將軍府,風風火火的繼續去做他的幽州府太守去了。
太守和城主是曹肅最近在考慮的兩套行政係統。
在曹肅眼中,現在乾元帝國自上而下的官僚體製都比較冗雜,城主更像是一種傳統意義上的一城主官,但有著極大的權力,政治、經濟、軍事全都被城主拿下。
可以說,一些強勢一點的城主,那整個城就幾乎成為他的封地。
這樣的“城主製”,是導致如今乾元中樞衰弱,無力剿匪的重要原因所在。
但在帝國發展的前期,通過這樣的“城主製”,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帝國的整體實力,一些才華橫溢的城主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動性,建造了許多聞名於世的超級城池。
這些超級城池,都在之後成為了天下的標杆,指引著帝國的前行。
依曹肅的目光來看,這樣的製度還是過於考驗人性了,設立“太守”一職,是他在城主製上一次大膽創新。
而幽州府就是他的試點。
太守從曹肅手中拿走了一部分的“行政權”,主要管理城中的日常事務。
而城主依舊可以有更高的號召力,同時主要精力放在了軍事、治安等方麵,也是對城主的一種減負。
有點像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區彆,曹肅還考慮設立一位“州府參事”,用來管理財政權。
畢竟在他的知識理解中,“三角形”永遠是最穩定的結構。
幽州府城南,官道上繁花簇錦。
眾多的流民被幽州府城門拒之門外,身著玄甲的鎮北軍氣勢雄壯,隻有寥寥數百人看守,卻將大量的流民給震懾住了。
“幽州府到底是什麼意思?進又不讓進,走又不讓走!”
一些流民嘀嘀咕咕的,心態不太好。
自數日前,他們來到了幽州府後,就一直被幽州府的官員給拒之門外,官員們令他們在城外等候。
這一等,便等到了現在。
如今所帶的乾糧都快吃完了,再不進城想辦法找點活做,還能活命?
所以很多流民都急了,幾個人跑來城門口鬨事。
回應他們的,隻有明晃晃的長刀。
鎮北軍冷漠的望著他們,不予應答。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流民們臉色蒼白,十分憤怒。
“是不是因為惡蛟作惡?聽說這幾日裡,東北方向的伏牛大澤中,有一條惡蛟作亂,如今整個幽州府都在談論惡蛟的事情,哪裡還會有人來管我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