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幽州府迎來一年一度的當地寒食節。
幽州地處北端,雖然幽州府附近土地肥沃,但氣候常年乾燥寒冷。
每年四五月份時候,也常常會迎來冰寒的天氣。
直到六月份,才會出現第一波的暖流。
暖流之日,便是幽州府“寒食節”,意味著要“改火”,同時幽州府當地也要舉辦隆重的祭祀活動,祈求開耙日後能讓今年風調雨順。
開耙日的時間,也比平城之時晚了好幾個月。
這一日,按照習俗,幽州府的百姓都出城祭掃、踏青。
而城主府也在這一日,換下了門牌匾。
“掛高一點,再掛高一點!”
“哎喲,怎麼回事?能不能好好掛!”
府外的管事,憤怒的指責埋怨兩個掛牌匾的小夥子,小夥子手腳不利索,舉著厚重的“平北將軍府”牌匾,手臂顫顫巍巍。
府外便是長街,長街直通幽州府城的大門。
一駕馬車緩緩從長街上駛來。
馬車上綁著風鈴,風鈴隨風飄蕩,傳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響。
趕馬車的車夫,甩著馬鞭,吆喝聲中,把馬車停到了平北將軍府之外。
幽州城的主街上,是允許縱馬疾馳的,與擁擠的神都城不同,這裡的房屋城池構造,儘顯北地之大氣寬闊。
掛著絡腮胡的馬夫笑道:“幾位官人,這便是幽州城主府了,咱們終於到啦!”
他抬頭一看,幽州城主府的牌匾已經落到了牆角邊上,而重新正在掛上去的,是“平北將軍府”。
這小小的舉動,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
馬車停下後,馬車裡的人便從車廂裡走了出來。
兩個樣貌清秀的明媚女人,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兩個老人很吃驚的望著這巨大的將軍府,隻在外麵看一眼,就能感覺到此家之氣派。
“這........”
兩人都顯露出了一絲猶豫和膽怯。
而邊上的劉鸞和柳亦琪,雖然也很吃驚,但兩人都是大家閨秀,更能藏住心中的情緒,顯露在臉上時就更加平靜了一些。
“阿肅現在官大了,都不來迎接我們了.......”
曹母一聲歎息,千山萬水涉險過關,卻沒能第一時間見到兒子,心裡總歸有些失望的。
“平北將軍事務繁忙,如今幽州府大小事務,全係他一人之手,加上這一路我們換了路徑,行蹤隱秘,他不知我們過來也是正常的。”
柳亦琪落落大方,在邊上竟開口為曹肅開脫。
聽了她的話,曹母頓時喜上眉梢。
曹母其實也不是真的怪罪曹肅,她知道曹肅現在每天都很忙,她隻是在進入這諾大的城主府之前,心理上有一種天然的忐忑,因此故意找了個話題。
“進去吧,估計他都等久了。”
曹父招呼幾人往裡走。
在進門之前,曹父突然轉過身來,鄭重的向柳亦琪道謝:“柳姑娘,這一路上,多虧你了.......“
如今這世道,兵荒馬亂,若不是靠著柳家商隊的掩護,憑借著他們三人,又不知道要多花多長時間。
能夠平安走到幽州,已經是花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幾人將要進來之時,門口的管事見到幾人,頓時橫眉冷豎:“哎,你們是誰?”
這管事隻負責處理一些日常內務,比如今日在門口掛牌匾。
他見到幾個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也隻是順口一問。
隨著管事話音落下,府門口走出幾個侍衛,各個氣血雄厚,威武雄壯。
“勞煩通報一聲,平北將軍神都故人來訪。”
曹父做了幾天的富家翁,氣質已經提升了不少,這番不卑不亢的邀約,唬住了管事和侍衛們。
內務管事可不會做通報的事,兩個侍衛淡淡道:“行,你們在此等候,不要亂走,我們進去通報一聲。”
說完,便留下一位侍衛看守眾人,其中一名轉身朝著府內走去。
幾人便在府門口等了許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