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壽命都很長短則萬年，長則數十萬年，乃至於和天地同壽，龜王進入妖王恐怕已經很久了對吧？”
“而越是強大，越沒有辦法誕生子嗣，您的長子恐怕是幾千年前就和您同在了吧？”
“但是【浩渺】境界畢竟並非【逍遙】，哪怕壽數到極致也不過五千餘歲，當然龜族長壽，可能能活到六千歲吧”
“但即便是這樣的長壽也遠遠比不上妖王您尚且健康，但是您的長子所剩的時日我想應該不多了吧？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常愚緩緩地看著龜王開口。
龜王陷入了沉默。
這個事實的確如常愚所言，當然這一點也是狼王告知常愚的。
“所以，真的不需要嗎？或許再過不久這個日日夜夜陪伴在你身邊的長子就會永遠的陷入沉睡。”常愚再度開口。
龜王閉上了眼睛，而後歎了口氣“我承認你的準備的確足夠充分。”
“龜一，出來吧。”龜王輕輕開口。
緊接著，它的身邊緩緩出現了一座小小的龜殼島嶼，而後一個比龜王小了數十倍的大龜緩緩的出現。
它的頭顱同樣滿是皺紋，但是和龜王不同，他的眼中明顯已經出現了生機消散的征兆。
它所剩下的壽元比常愚所想的更加的少，隻有不到十年了！
“父親。”龜一看著父親淡淡的開口。
“你應該已經聽見了，你的想法是什麼？”龜王看著這個一直以來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緩緩開口。
龜一沒有絲毫思索，語氣誠懇的開口“此身，乃是父親骨肉，此境亦是父親一手締造，吾不願讓父親為難隻求最後的時日能在父親身邊服侍便好。”
龜王歎了口氣。
這個大兒子向來如此，溫順謙和，和他那個叛逆的老二有太多不同，但正因如此龜王也會覺得這樣對他並不算好
或許他應該有自己的道路
不過現在並不是龜王想這些的時候，他自然也能看出龜一時日無多了，而他自己並沒有能幫助龜一再度突破妖王的辦法
而他作為一個父親，同樣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龜一就這麼逝去。
看著龜王眼中閃爍的光芒，常愚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很大一部分了那種光芒，他見過
從一個孩子的母親身上，從一位遊走大地的醫者身上，他都見到過。
這種光芒代表著人性
雖然龜王是妖，但是他反而比起某些人類來說擁有更多的人性，也可以說人性本質上就是有部分獸性構成，而這保護自己的孩子便是其中之一。
常愚也同樣如此，他雖然利用過人性，明白人性，甚至在諸多情況下像是沒有人性的機器。
但是他終究並非完全理性的化身情感還是左右他的選擇，總一些事情，總有一些人會讓他舍去利益去做理性明白本不該做的事情。
“善人也好，惡人也好，妖人也好，聖人也好，隻要是人，都逃不過名為人性的牢籠啊”常愚在心裡輕歎一聲，麵上卻依舊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