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在外麵的世界中,所有的生物都經曆了兩千多年自然和人類的選擇,該藏的藏,該死的死,該進化的進化。那些態度極其惡劣的生物,大部分隻會出現在無人地帶,有人類活動的地方就有篩選和馴養,比如把凶殘的惡狼馴化成狗,比如把燒不儘打不死的原生狗尾草,馴化成煮稀飯的小米。
眼前的這一株還魂草,顯然跳過了演變成一味中藥的那段曆史,它還保持著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以生存為一切目標的絕對野性!
“給我撐住!都他媽利索點!”
冬煌像一頭被挑釁的雄獅似的怒吼著,拚命揮舞著手臂,想加快前進的步伐,他連受傷的右臂都一塊兒用上了,完全進入了暴走的狀態。
我能理解他無奈的心情,並不是他們三個人營救不給力,而是我們都處在一圈尷尬的草叢區域內
邊緣的乾草沒有生命,像一大堆鳥窩似的,用些力氣,徒手就可以把它們分開;中央的草堆飽含水分,怪人都開始用牙齒一根根咬斷肩膀上的嫩芽了,看來飽滿的枝葉和普通植物差不多成分;最困難的就是我們身邊這些吃飯吃了半飽、外軟裡韌、半推半就的枝條了!
下手扯,它含了點彈性,用刀割,它表麵又有點滑膩。就像家裡屯了幾顆壞掉的芹菜似的,它脫去了一半的水分,卻比新鮮時更有韌度,你不多擰兩圈它壓根兒就掰不斷!
“如果用火呢?”林醫生停下了動作,反手拉過臟兮兮的背包,掏出一袋酒精棉球,“試試能不能引燃!”
冬煌累的氣喘籲籲的,從後屁股挎包裡掏出一塊似曾相識的銀色長條,接過林醫生的鋼刀往棉球上使勁一蹭——
這和怪人引燃我背包馬甲的那個方法是一樣的!冬煌用刀尖挑起一團團燒著的棉球,往四周分彆灑了過去——
乾燥的草渣子絲毫沒受到影響,反而是受了潮氣的枝條被慢慢烘乾了水分,像我小時候在農村燒的鍋灶一樣,發出“劈啪”的爆裂聲。
潮氣蒸發掉以後,火焰就逐漸熄滅了,麵前的草堆又變成了乾燥的鋸末,雖然這是個快速行進的好方法,但恢複原貌的還魂草毫發無傷!這就奇怪了,世界上還有不能點燃的植物嗎?
耗子還悄無聲息的被圍在蟲繭裡,怪人滿嘴綠色的汁水,勉強能掙脫出一條胳膊了。
披荊斬棘的三個人費力的使用那包酒精棉球戰鬥著,一頭一臉都是汗珠。冬煌的痛覺似乎被麻痹了,殷紅的鮮血順著他揮動的手臂淅淅瀝瀝都甩了出去,他右肩肯定是開線了!
我頭昏腦脹,四周的景象像噩夢一樣變得模糊不清,但從我的角度,還是明確的看到了一根半死不活的枝條,悄悄繞到了冬煌的背後。
“冬爺,你小心後麵!”我趕快晃晃迷糊的雙眼,讓他提高警惕。
眼鏡轉身抹了一把自己額頭,憤憤的罵道“太沒出息了,難道連我們流下的臭汗也要舔乾淨?”
“沒事,咱們手裡有火,它一會兒就被烤乾了。”冬煌連轉頭的功夫都沒有,直接光手抓著棉球,不停的往前方拋出去。
可那根執著的小觸手沒有懼怕火光的意思,它貼著冬煌的後背蜿蜒而上。
突然紮進了冬煌的肩膀裡!
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直挺挺倒了下去!
整個過程被我看在眼裡,我嚇得渾身都緊繃起來,這狗日的還魂草!喝水、喝尿、喝汗,連血也不放過?!
林醫生立馬撲上去,抓住那根觸手用力的向外麵拖拽,它由原本的淺青色很快就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緋紅色,它在一口一口吸食著冬煌的血!
“刀!給我刀!”
眼鏡嚇得渾身都抖了,他蹲下去摸索到林醫生的鋼刀,雙手舉過頭頂,狠命的往觸手上砍過去——
鮮血四濺!
觸手的斷裂口像花灑一樣噴出漫天的血雨,一秒鐘後就萎縮了下去。
“哥!你沒事吧!”眼鏡一頭一臉的血跡,跪在地上拚命的給冬煌按住傷口。
“彆慌,我還有半卷縫合線,你先扶住他不要亂動!”林醫生把剩下的半袋棉球全倒出來,給冬煌的肩膀擦去血漬。
我心裡難過的要命,那該死的還魂草鑽進了他的皮肉裡麵!傷口太大了,我確定我看到了他的骨頭……
我揪心的厲害,趕忙把頭彆過去,卻突然看到了更讓我揪心的一幕
中央區域裡,那些枝繁葉茂的觸手全數分散開來了,怪人掙脫了人質似的捆綁,耗子被團成一個肉丸子留在地上。
所有活過來和半死不活的觸手都緩慢的行動起來,它們像是湧動的潮水一般,逐漸的向林醫生懷裡、汩汩流血的冬煌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