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金屬的聲音又響起,我居然看見了鯊魚號上的老軌!
他在船上的職位是輪機長,地位好像是很高的,但此刻他的手腳上都綁著鐵鏈,像個奴隸似的,正跟在兩個白發老頭不遠處,也摸索著土地!
老軌是正對著我的,他顯然看見我了!
他沒有我臉上的那種狂熱表情,反而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高昂著頭張開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我看到他的喉嚨有很大一塊暗紅色的傷口結痂,和被玄蜂弄死的那個老頭在同一個位置。
我開口想要回應他一下,卻突然被身後的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然後整個人被扛了起來,沒發出任何動靜的撤離了紫泥海岸,朝向遠處的一片叢林移動了過去!
我整個人都懵了!我的腦子還沒從金砂的誘惑中轉移出來,更不可能知道這個帶走我的人是誰!
我像是一袋被扛在肩上的大米,完全看不到身下人的樣子。等我回過神來開始思考的時候,心一下子就涼透了八成是海神!
完蛋完蛋,我要生孩子去了,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在蜂巢前一頭撞死!
我咧嘴就要哭,突然想到哭也沒什麼用,我還答應過自己不能再這樣嬌氣下去,現在還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啊!
這麼想著,我就趕緊調整了一下位置,把手向後伸去,準備摳出海神的眼珠子!
估摸著差不多的時機,我手一張,居然摸到了毛毛刺刺的什麼東西!
好像是頭發啊?
海神的頭上是沒有毛的!
“小妹妹,你再搗亂我就不管你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
“人?你是人!”我一聽心裡就湧起一陣子暖意,可算是找到同一個種族的人了!他的聲音我不熟悉,便趕緊問道,“你是哪一撥人?鯊魚號上的嗎?”
“不是。”
“你是蓬萊島上的居民?”
“也不是。”
“你是蓬萊島上的居民?”我肚子裡的應聲蟲好像睡醒了一般,也不甘寂寞的也開始搭話了。
“你喝了紫水是吧?”
“喝了……”我特彆後悔的回答道。
“你喝了紫水是吧?”他又重複了一遍。
“喝了……”我肚子裡的應聲蟲替我回答了。
“你喝了紫水是吧?”
我恍然大悟,這個扛著我的人,肚子裡也有一隻蟲子!
他好像沒有惡意,我閉緊了嘴巴,默默聽著兩人肚子裡的的一問一答。
一望無際的紫色已經出離我的視線好久了,取而代之的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森林。
他踩著親切的水藍色波紋,把我放到了一葉小船上,然後自己也爬上來,麵對著我開始劃動雙槳。
我恍惚又回到了初次登島的那個水森林,差彆就在於一個在山崖上、一個在山崖下;一個徒步、一個劃船;一個和怪人在一起、一個遇到了陌生的蟲友。
“你是哪一年出海的?”他張口就直奔主題。
“2008年12月,你呢?”
“2008!2008年?”他訝異的瞪大了雙眼。
“是啊,奧運年,你……你是軍人!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看到他穿著一件破了很多小洞的襯衣,下身的褲腳都束在黑色的長靴裡麵,這樣的穿著條路像是以前老軍隊的那種打扮。
他的發型說難聽點像狗啃的似的,這張臉對於我是完全陌生的。
他肯定不是跟著鯊魚號下來的人,從他對路線的掌握程度來看,他在島上也呆過很久一段時間了,我猜他應該像耗子一樣,是在很多年前通過一次海難跌進了蓬萊深淵。
這個人長呼了幾口氣,才幽幽說道“我是1928年失事的。”
“1928?!”
我雖然做好了他是近代人而不是現代人的準備,卻沒想到這個人的年代如此久遠,鯊魚號吳錦城第一次出海是1964年,眼前的這個人比他還要老,他出海的時候,新中國還沒成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