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門後,阮望確確實實地感受到,這是另一個世界了。
不僅是大氣的氣體含量不同,入眼的各種植物以及建築風格也是與藍星迥異。
這個世界似乎還處在農耕文明時期,附近的民居大多是低矮的平房。
就連自己現在所在的這間“村好屋”,也不過是結實一點的大木頭房子而已。
他剛從門裡出來,先他一步的老道士林逍遙就已經出去了,然後就聽到外頭有幼童在大叫“仙師回來啦仙師回來啦!”
在阮望也要跟出去看看的時候,忽然感到一種詭異的惡心感!
不隻是惡心。
頭暈、耳鳴、四肢發軟……似乎有千斤……不,無數個千斤重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
還好他沒吃啥東西,不然現在可能要吐彩虹了。
這是啥情況?
“擺渡人先生,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已經從門裡出來的袁青山連忙過來扶住他,拍拍背,但這並沒有讓阮望感覺好受些。
維度之門仍在擴大,似乎還未完全成型,目前的寬度僅僅夠單人通行,但馬上哀歌也來了。
少女一落地就注意到了虛弱到極點的阮望,她驚叫了一聲啊跑過來,連手裡沒吃完的餅也掉了。
阮望本想強撐著安慰她沒事,然後打道回府,卻見少女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之後將目光鎖定在了袁青山身上。
袁青山被這滲人的目光盯得不安。
他不禁想,我做錯什麼了嗎?
“那個……哀歌小姐?我們是不是……先帶擺渡人回去?”
豈料哀歌突然出聲“就是你害的。”
然後一腳將他踢進了維度之門裡,順便把已經一隻腳踏出來的南宮淩霜也撞了回去。
“咦?”
那種難以承受的壓力和惡心感一瞬間就消失了,阮望滿血複活!
怎麼回事?
他可以打保票,袁青山那小子絕對不敢對自己使小手段,可是事實證明好像造成自己難受的源頭確實是他。
而且他隱隱有種感覺,如果讓南宮淩霜也出來了,自己怕是爬都爬不起來。
“那個…那個……”
哀歌似乎能為他解釋一二,可是她不太聰明,正在絞儘腦汁組織語言。
“阿巴彆急,慢慢來。”
阮望溫柔地安撫著她,他明白哀歌因為剛才自己的異樣而有些急躁。
少女有著與眾不同的能力,無論是多麼晦澀難懂的事情,她總能“講懂”的。
“是線,一根很粗的線。”她努力思考後說道。
阮望皺起眉頭,“線?”
……
從哀歌那裡了解原委後,阮望終於知道了剛才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哀歌的視野中,回歸者們身上捆縛著一種金色的線。
它們從虛空中伸出,密密麻麻,在回歸者身上擰成了粗壯的繩索。
剛才阮望和袁青山一同穿過維度之門後,不知為何,原本纏在袁青山身上的那條粗粗的金色繩索竟然從阮望的身體裡鑽了出來,而正是其上附有的某種神秘力量使得阮望無比難受和虛弱。
阮望在此之前從沒聽聞過這事,無論是神秘絲線,還是回歸者們身上的詭異。
哀歌雖然懂事又可愛,但很多時候非常遲鈍。
如果不是這次阮望栽了跟頭,估計她也不會意識到,這些在她眼中平平無奇,已經習以為常的絲線竟然是不正常的。
“好多的線,到處都是。”
哀歌看向外邊,忽然說道。
“這裡也有?”阮望問道。
“嗯。”
少女拉著阮望來到屋外,然後十指交織,握住了他的手。
阮望眼前的世界頓時變了樣。
這哪是用多可以形容,分明是……纏繞眾生,纏繞世界的線!
一條條細不可查,或者說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金色細線,連接著他感知範圍內的每一個人,它們彼此交織縈繞,又不斷分化,像一張大網一樣罩住了整個世界。
阮望望向天邊,入目處是延向遠方的金色織網。
這是什麼?
他通過精神力感知到,一身青衣的老道士林逍遙正在趕回來,身後跟著不少本土居民。
“擺渡人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林逍遙進來後不安地問道,他剛才似乎察覺到了一道強烈的精神波動,怕是村裡有人頂撞了這幾位,所以趕緊回來看看。
“袁兄弟和南宮姑娘……”
他發現院子裡隻有擺渡人和哀歌小姐兩人。
阮望沒空閒回答,他看向林逍遙,果然如哀歌所言,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纏繞其身,就好像……好像蜘蛛網的網心。
這是很恰當的比喻。
阮望不敢肯定這個世界所有的金色絲線都彙聚到了老道士的身上,但就這規模看,絕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