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希斯卡娜,九田居民對她的印象往往是熱心腸,但不熱臉。
她是樂於助人的老好人,但除了在和某人吵嘴唱反調的時候,她大多情況下都隻有一張冷漠臉。
換句話說就是——她好相處,但不好接近。
但就是這樣的希斯卡娜,她現在的表情卻有些太溫暖了。
她在微笑,眸中水波蕩漾,臉上暈開了一點粉紅。
她手腳呈“大”字攤開,就這麼靜靜躺著,享受著海風的撫慰,舒服得發出小貓似的輕哼。
阮望知道少女看不見自己,於是走到她身邊躺下。
海風吹來,有些鹹腥,也有些冷。
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舒服。
阮望舉起手中的信,正要看看上麵又寫了什麼,卻看見身旁的希斯卡娜也舉起了什麼東西。
他轉頭看去。
那是一個人偶,底色是白的,上麵塗了顏料。
“……”
阮望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上個月交給希斯卡娜的“轉移人偶”,是用來救災的。
當時為了轉移城市中的難民,他一共做了28個這樣的人偶,分給了回歸者們,事後並沒有收回。
顯然,這個閒置道具已經被希斯卡娜改造過了,她為它畫上了臉,穿上了衣服,看著倒像是個普通的布偶娃娃了。
而且……這人偶的樣貌…似乎有些過於熟悉?
阮望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由嘴角一咧。
希斯卡娜,你……
然後。
在他尷尬的注視中,希斯卡娜雙手捧著那個人偶,向著自己的臉緩緩靠了下來。
“嘿…嘿嘿……”
“阮…望……”
她的臉埋著,看不見她的表情。
但她在傻笑,發出了不符合她人設的溫柔聲音,似春風含香,秋波婉轉。
如果她不是希斯卡娜,現在一定很可愛。
“……”
阮望沉默片刻,收回了目光,看著天上的雲朵緩緩飄過。
他沒去看那封信上現在寫著什麼。
海風正好,此時分心,就未免有些不解風情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身旁少女的呼吸聲漸緩,她似乎睡著了。
於是阮望也將雙手枕在腦後,閉眼小憩起來。
他無心回答信上的問題,不知不覺間,手中的信紙脫了手,其上字跡如飛灰般消失……
……
再睜眼時,阮望已經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仍站在靠窗的桌旁,手裡拿著那封信。
信封的封口還被牢牢粘著,並未被打開。
他剛才好像是走神了。
“老板,你站那兒老半天了,在想什麼人生大事呢?”
身後傳來星火的聲音,她和哀歌已經吃完了早飯,正在收拾碗筷。
她踏著拖鞋噠噠噠跑過來,扯過阮望手上的信封。
“這誰的啊,九田還有收寄信件的服務嗎?”
“不知道,可能是某個熟人吧。”
阮望搖了搖頭,把信拿回來,揭開封口,取出裡麵的折疊信紙。
“嗯?”
信紙有些硌手,裡麵夾著什麼東西。
他翻開一看,那是一條細細的手鏈,係著一個同心結。
“……”
阮望心裡一沉,手捏信紙的勁都大了不少。
那條從小白手裡得來,又莫名消失的同心結手鏈,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是該譴責那位該死的小偷呢,還是感謝他將失物奉還呢?
“老板,這是…你丟的那條手鏈?”星火眨了眨眼,一臉懵逼。
“嗯。”
阮望沒說更多,手指捋了捋,將信紙撫平,發現上麵隻有一行打印字體。
那是一串數字。
【00012】
“欸,誰寫信隻有一串數字啊?”星火撓頭,“擱這加密通話呢?”
阮望抿著嘴唇,卻點頭說道“嗯,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星火“?”
這也能懂,真是加密通話?
“彆亂想了,星火,這應該是世界編號。”阮望解釋道,“這個世界裡,或許有解決珈藍星危機的方法。”
“欸?是這樣?”
“嗯,不然也沒有彆的解釋了。”
阮望將之前和西弭的談話內容簡單對星火說了一遍。
“……”
“嗯…有道理哦。”
星火點著下巴,卻又忽然蹙起眉頭。
“可是老板,既然手鏈已經回來了,你不用去那個世界,直接呼叫白小姐,不一樣可以解決問題嗎?”
阮望嗬嗬一笑。
“星火,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嘻嘻,我也這麼覺得。”
“……”
阮望伸手一攬,抓住了星火的腦袋,狠狠揉搓。
“星火,你動動腦子啊,連西弭師姐都幫不了我,小白又憑什麼可以呢!?”
“唔唔唔…好像…好像是哦。”
星火恍然大悟,她轉身問道“那老板你又要出差了?”
阮望點了點頭,“等一會兒吧,你先確認一下那個世界的狀態,我出去一趟。”
說著,他收起信,提腳出了門。
出來後,他徑直去了九田的傳送陣,輸入編號後傳送到了一家店的客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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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房門,正好碰上一位拿著剪刀的女子。
“哎呀,稀客呀,擺渡人老大來我這兒,是要訂購衣服嗎?”女人問道。
“嗯,要正式一點的,適合主持婚禮的那種。”
“婚…婚禮!?”女人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臉上洋溢著八卦的興奮笑容,“那…那個,新娘是誰啊?”
阮望扶額,失笑道“我是主持婚禮的,宣讀誓詞的那個。”
“噢…噢!司儀!懂了懂了。”
女人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尷尬一笑。
然後,她拿出樣品手冊,和阮望討論起版型來。
十分鐘後,方案確定,阮望在一番推脫中付了定金,才轉身離開。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回到了九田,卻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敲響了鄰居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