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望回他一個看智障的表情“我抓你乾嘛,你殺的不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壞蛋麼?”
他找王重陽,隻是為了求證一些事,目的達成了,當然就該走了。
而且他並不覺得王重陽哪裡做錯了,也沒興趣替超凡管理局處理業務。
“可是…可是,”王重陽臉上陰晴不定,“哪怕陳冬殺了許多人,我也沒有執法權啊,我該帶他去認罪,不該殺他的。”
阮望“……”
他瞄了一眼王重陽的書包,裡麵有幾本法學相關的課外書籍。
你這人……是不是學傻了?
“你大學準備學法律?”
“啊…是的。”
“你很迷茫?”
“呃……有點。”
王重陽一雙濃眉耷拉了下來,神情失落。
正如阮望說的,他現在時刻處於自我懷疑的狀態,懷疑自己那晚做的是否正確,懷疑自己最後的處理是否妥當。
他的本心是保護弱小,匡扶正義,卻間接導致了幾十人被殺,陳冬淪為殺人狂魔……這結果與他的本心完全是背道而馳了。
想要消滅邪惡,但打死陳冬後,自己卻也成了殺人犯。
他想學法,就是想要弄懂,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自己對“正義”的理解是不是有誤。
猶豫片刻,他將自己內心的困頓說了出來。
阮望聽後,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雖然他早就猜到王重陽是這個心理,但現在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很好笑。
“笑死我了,你就為了這麼個簡單的問題去學法律?”
“法律與正義之間雖然有一定的聯係,但我可以肯定,其中肯定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你走錯方向了,該去學哲學啊。”
王重陽不解“哲學?這和…哲學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因為困擾你的根本不是什麼正義,而是人性啊。”
阮望整理好表情,擺了擺手道“答案其實很簡單,如果你想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王重陽一愣,睜大了眼睛。
答案很簡單?真的假的?
抱著一絲懷疑,他點了點頭。
於是阮望繼續說道
“你呀,是走進了思維誤區。”
“你隻知道保護弱小是正義之舉,卻沒有想過……弱者就一定是好人嗎?”
“陳冬隻是力量弱小,性格懦弱而已,這與他是否善良,今後是否會作惡無關吧?”
“霸淩者毫無疑問是惡人,所以被欺負的就一定是善人?”
“哪有這個道理呢,善惡又不是對立的。”
“記住,你沒做錯什麼,你貫徹了自己的正義,隻是運氣不好,救了個錯誤的人而已。”
王重陽“救了錯誤的人,那…我還是錯了?”
“……”阮望捂臉。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腦回路都特彆短,思維容易兩極分化,不是黑就是白,真難教。
“錯的是陳冬,不是你。”
“你想想,你和陳冬都是被保護過的人,但你看到了正義和善良,選擇將這份正義傳遞下去;而陳冬卻隻看到了力量,解放了心底的惡。”
“你們的選擇不同,這就是你們的差距。”
撂下最後兩句,他不再逗留,打了個響指,原地消失。
“欸……”王重陽伸出手,卻沒攔住。
“不是我做錯了,而是…我和陳冬的選擇不同?”
他坐在座位上,思考了好幾分鐘,好像明白了一點。
他起身離開圖書館,剛出門,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