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回國,又繞了遠路。
他本意是想好好看看沿途的春景,愉悅心情,結果,意外得知京城那位靖平侯府,失蹤了快兩年的二小姐找到了,就在辰溪縣城。
不巧,他正在此地落腳休息。
坐在下首的女人,一襲杏色的襦裙,青絲堆疊如雲,容貌清豔又不失嬌俏,全然沒有吃過苦的模樣。
謝昭有些稀奇,倒不是心存惡意,非得人家出事才高興,而是世道人心如此,一個貌美柔弱的女子,失蹤將近兩年之久,不僅毫發無損,甚至容色還更甚從前了。
這換成誰也會好奇,尤其他這種本就好奇心旺盛的人。
“衛小姐,請恕我無意冒犯,不知你可清楚當初綁走你的那些匪徒在何處?天子腳下,膽敢擄掠勳貴之女,如此還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遭殃,若能得知其藏身之處,將其一等匪徒捉拿歸案,也好還百姓一個太平。”
謝昭聲音特意放緩了些,避免讓人害怕。
衛嬌織低垂著頭顱,聽罷,控製不住的捏緊了掌心,腦海裡浮現出那深山中,那個高大威猛,又陰鷙的男人。
哪怕她此刻已經逃離了他的禁錮,可不知為何,她的身上好像還能感受到他滾燙呼吸,灼熱的觸碰。
衛嬌織的身子忍不住的顫動了兩下,謝昭一看,覺得不好,怕是他剛剛那番話讓她回想起了不好的事。
心底對那作惡的匪徒更加惡心,欺負弱女子,死不足惜。
“衛二小姐,抱歉,我並非有意如此,隻是,隻有如此,我等才能儘快抓住匪徒,以正刑罰,為衛二小姐你以及天下無辜受害的女子還個公道。”
謝昭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儘力而為。
衛嬌織聽到刑罰二字,抿了抿唇,克製住發顫的身體,輕聲道“三殿下不必如此。”
“臣女……臣女當初被帶走時,已經暈厥過去,再醒來,已身在匪山,他們看管甚緊,臣女無力反抗,也不知那是何地,怕是幫不上殿下的忙了,還請殿下恕罪。”
她說著就要起身行禮,謝昭趕緊攔住她,讓她坐下。
“無防,你能忍耐至今,安全脫身,已是勇敢之極,捉拿匪徒是官府的職責,能有確切的方向,也隻是加快辦案的速度,沒有,官府再加派人仔細搜尋便是。”
謝昭安撫道“既然衛二小姐如今安全,我也正要回京,不如同行,有宮中侍衛護送,更加安全些。”
衛嬌織拜謝“多謝殿下。”
謝昭讓人送她去休息,又叫來了此地的縣令。
等他行禮起身後,謝昭道“衛二小姐找到府衙時,可曾說過她從何地逃到此地,用了多久時日,身上或是神色有什麼情況?”
他對衛嬌織方才那些話,並不儘信。
她說她被看管甚緊,不知匪山在哪裡,可她出逃下山,找到辰溪縣府衙,心裡多少也能估算她出逃至此,花了多少時間,再一對,便能有個大致的地點了。
可她卻說全然不知。
這就有意思了。
謝昭摩挲著溫熱的杯身,低垂著眼,遮住眼中的幽色。
辰溪縣的縣令是個不高不矮的中年胖子,麵貌看起來十分和善,當然,也確實如此了,辰溪縣確實被他治理的不錯,未有欺行霸市,貪汙受賄之行,進縣時,謝昭曾與當地的幾位老人家,中年夫婦,小孩子閒聊過一會兒。
他們談起這位孫縣令,也都是滿口好話,甚至還頗有幾分親近之感。
孫縣令胖胖的身子坐在太師椅上,聞要便要起身回話,謝昭沒那麼多規矩,讓他坐著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