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請冷傾歡再次來到了衛家。
衛侯爺與楊氏行禮,“肅王殿下還有何事?”
謝昭趕緊扶起他們,“衛姑娘死得蹊蹺,尋常人怕是難看出其中異樣,本王這位四弟妹,略懂一些奇術,便帶她過來看看。”
“衛姑娘雖有錯在先,但國有國法,她不該是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楊氏霎時間落淚,上前拉住冷傾歡的手往棺材邊去,說不出一句話來。
靈堂擺著兩具棺材,一具放著衛岑的屍體,一具放著衛嬌織的。
棺蓋還未封,冷傾歡嚴肅著臉將衛嬌織隻剩下人皮的屍體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放過。
“如何?”
衛侯爺焦急地搶先開口。
冷傾歡看了看他與楊氏,緩了緩心底的驚疑,“侯爺,我與三皇兄先說幾句話。”
謝昭眼底幽色一沉,與她一同去了屋外,離衛侯爺與楊氏有好些距離後,冷傾歡不再控製自己的震驚,臉色嚴肅冰冷。
“三皇兄,你看。”
她朝謝昭伸手,緩緩打開掌心,謝昭眸色一頓,少女潔白的掌心中躺著一隻不足米粒般大小的黑色蟲子。
謝昭抬眼看她,“又是蠱蟲?”
冷傾歡點頭,盯著自己掌心乾癟的蠱蟲,聲音刻意壓低了,也能聽出其中的冷意,“是,衛嬌織體內不單有合心子母蠱的母蠱與胎蠱,還有這一隻——癡蠱。”
“先前三皇兄你說衛嬌織失蹤兩年後,性情大變,癡戀顧詔這個綁架劫持的她的匪徒,我當時隻以為是她在綁架過程中,受不了害怕,為了活命,強行催眠自己的心神,讓自己愛上了凶手。”
冷傾歡盯著蠱蟲,與謝昭解釋,“如今來看,我猜測得那種情況確實有,隻是衛姑娘卻不是,而是被人種下了蠱蟲,特意改變了性格。癡蠱也是子母蠱,中了子蠱的人,會不受控製地瘋狂地愛上懷有母蠱的人,腦子裡除了懷有母蠱的人,其他人都不會被中了子蠱的人放在眼裡。”
謝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衛嬌織,豈不是早就……”
“自她被人種下癡蠱開始,她原有的神智就已經被蠱蟲吞噬消亡了。”
真相來得如此的遲。
謝昭看著那隻蠱蟲,惡心感十足,靖平侯府原本是京城人人豔羨的一家子,卻被一隻小小的蟲子,給弄得支離破碎。
冷傾歡有些歉疚,“衛姑娘體內雖有胎蠱與合心子母蠱擾亂視線,我也有失察之責,若再仔細些就好了。”
謝昭心理也有些說不出的沉重,見她一臉懊惱不已的模樣,安撫道“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會有人如此狠毒,往一介弱女子身下種了那麼多蠱蟲。四弟妹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要怪,也該怪那種蠱的人。”
等等,謝昭眼神微變,既然癡蠱也是子母蠱,子蠱在衛嬌織身上,那母蠱便是在顧詔身上了。
種蠱的人,費這麼大勁,讓一個匪徒跟侯府千金糾纏不清,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難不成,顧詔的身份真另有蹊蹺?
謝昭心思翻滾,“不知四弟妹可看出衛嬌織的死狀有何不對嗎?”
提起正事,冷傾歡立馬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恢複嚴肅認真的模樣,“衛姑娘腹部的口子,確實是從裡麵被撕裂劃開的,但是很奇怪,那樣的裂口,不是胎蠱咬出來的,而是像……像一個幼兒,長了一雙尖銳鋒利的爪子,從宮胞中用力戳穿,再朝兩邊猛地一下撕開的!”
冷傾歡在檢查完衛嬌織的傷口後得到這個猜測,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樣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是尋常人力能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