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杖,每一杖都沒有留情,薛苓歡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打。
後臀的劇痛,痛得她冷汗淋漓,痛呼聲被布巾堵在了口中,吐不出來。
一旁的侍女胭兒看得渾身發涼,有些站不住,卻不敢失禮,咬牙硬撐著。
那麼多血,小姐她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被她擔心的薛苓歡在痛苦中,一直回想著少年天子的容顏與言行。
他的嗤笑與冷漠,讓薛苓歡來回的品味,從中摳出了一點莫名其妙的甜意。
行刑的太監看到她突然笑了,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繼續動手。
二十杖很快打完,下半身鮮血染透裙擺的薛苓歡與她的侍女一同被送回薛家。
薛岩看到自己的長女如此慘狀,倒吸一口涼氣,接著太監的說的聖諭,更是讓他一個不穩,踉蹌了幾步,幸虧身邊的小廝及時扶住,才避免了他摔倒。
送走傳旨太監跟禦前侍衛,薛岩立即讓人叫大夫。
薛苓歡上完藥,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爹,我要嫁給皇帝表哥!”
嘭——!
來看女兒的薛岩被她一句話給砸暈倒地。
謝昭回宮後,繼續批閱他的奏折。
後宮如今隻有阿蘭陵與彎月兩位妃嬪,都被他震懾過,沒有他的意思,都不會來輕易打擾他,夜間休息,他直接就在養心殿就寢。
宮中一時間很平靜,謝昭很喜歡這種平靜。
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平平淡淡過日子不好嘛!
然而,總是有人喜歡打破這種平靜。
“……唉,你究竟是什麼大聰明,竟然想給戰王妃下毒?!”
謝昭看著被綁成粽子,鼻青臉腫的傅笙,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轉頭看老四,問道“問出什麼緣由了嗎?”
老四自從六天前知道有人要下毒謀害冷傾歡後,本來就冰塊似的臉,就愈發的冷沉,今日抓到了幕後主使,身上的煞氣止不住的嗖嗖往外冒。
“哪裡需要臣弟費心去問,被抓後沒多久,這家夥就自己爆了出來!”老四譏諷的冷笑一聲,“人家冒著掉腦袋得危險,是為了那位新晉的皇商薑氏,真是癡情啊!”
謝昭從老四這簡短的話語中,就感到了熟悉的無語,他抬手捏了一下酸脹的眉心,“來人,傳薑婉。”
薑婉被謝昭恐嚇後,身為穿越者的自傲全然被恐懼替代,心中縱然有萬般不滿,也老實壓著,一直乖乖的老實乾活,連跟男人親近的時間都被壓縮得沒有了,聽到謝昭突然傳召,她繃緊的心弦沒由來的不安起來。
隨禦前侍衛來到養心殿,她看到被當犯人一樣捆起來的傅笙,心跳猛地加速起來。
“拜見陛下。”
薑婉控製不住自己的緊張,俯身而拜,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向傅笙看去。
她這副生怕被牽連的姿態,傅笙顯然沒看出來,他見到薑婉出現,頓時激烈的掙紮起來,“不關婉兒的事!你們不能對婉兒做什麼!”
薑婉跪在地上的身子驟然一緊,交疊在腹部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緊,心底對傅笙惱怒起來蠢貨!自己想死,為什麼要把她也拉進去!
“陛下,民女近日一直與戶部工部的大人們在一處忙著處理手上陛下交付的任務,分身乏術,此人雖是民女手下的一個護衛,他若犯犯了罪,民女實在無關,還請陛下明鑒!”
環境與生命的威脅,讓薑婉也很快的學會了這些咬文嚼字的話,姿態放得極低,已經完全沒有了初次入京,麵見帝王時的高傲自大。
薑婉急著甩開她與傅笙的關係,還在擔心她的傅笙臉色頓時僵住了,他陰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跪在那裡,一個眼神也不給他的薑婉,薄唇張了張,“婉兒……”
聲音嘶啞柔情,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