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出現在荒蕪的邊緣星球上,又在兩天之內憑借身體裡積蓄的最後一點力氣殺了星際異獸……
臨玉半靠在還算乾淨的一處石頭背麵,看著手上處理蟲族屍體沾上的粘液,眼中的嫌棄根本沒有掩飾。
“好惡心,簡直比我那個領導的腦子還要惡心。”
好、好惡毒的評價!
係統想,打工人的怨念真是恐怖的東西。
臨玉甩了甩手,把手上粘上的粘液勉強甩掉。
——如果不是因為需要補充能量,而這東西又恰好被係統認證過沒有毒性……不然誰想吃這玩意啊。
朝著更遠處的垃圾邁步,沒過多久,臨玉抱著一堆破爛回來了。
她麵色坦然,仿佛手上連拖帶拽的不是蟲族屍體和工業垃圾,而是什麼必做的體麵活一樣。
想起自家宿主剛剛來到這裡時一副頹喪的樣子,係統嘖嘖稱奇。
至少在它看來,宿主現在的樣子,和自己綁定之初的印象截然不同。
——人類可真是一種適應力驚人的生物啊。
明明也沒過去多久……
“係統。”正在這時,臨玉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喊了一句。
係統陷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慨之中樂顛顛地回複【怎麼了宿主?】
“你有沒有係統商店什麼的,能換點打火石、火柴之類的?我需要火種。”
這個問題甚是犀利,就像一柄利劍直直刺進係統根本不存在的嬌嫩心臟。
荒星沙塵飛揚,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裹挾著沙塵的風穿過一旁零落的廢棄金屬間隙,碰撞出一陣陣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沒什麼意義,就像大多數人類的一生。
但卻能硬控一個數據生命好幾分鐘。
係統沉默了。
……火種?
係統陷入一片空茫的思緒中,好像被垃圾星的大風剮蹭了核心數據,導致出現了故障似的沉默了。
臨玉卻以為它太老舊,很多功能無法運轉,又喊了一聲“係統?”
怎麼了這是?突然間就沒有聲音了。
不會是……壞了吧?
在蟲族出現的時候,係統是叫的最大聲的那個。
但是現在……
係統慢半拍回過神來,期期艾艾地應【怎、怎麼啦親愛噠宿主?】
“統,你剛剛有點過於安靜了。”
臨玉麵無表情地搓了搓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而現在,你的語氣親昵到讓我感覺不適。”
在垃圾堆裡找到一根還算趁手的棍子並不算什麼難事。
臨玉不會處理蟲族,係統也隻是一個除了星際常識之外隻能負責陪聊的解悶數據,連現身幫她搬走食材的能力都沒有。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火種能搞到嗎?”
係統【……】
係統堅持了幾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羞愧表示【抱歉宿主,我真的是個廢物嗚嗚嗚……】
彆說係統商店了。
它連運轉都會卡住,哪有那種時髦又需要富裕才能裝載的板塊。
於是臨玉彆開了視線。
……好吧,也並不是很意外。
隻要一開始不對什麼東西報以太高的期許,就不會在沒得到想要的東西時感到失望。
臨玉明白這樣的道理,實話說,能依靠係統活下來,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但沒有火,食材該怎麼辦呢?
看著麵前的龐然大物,臨玉陷入一陣沉思。
這副軀殼來自星際某個倒黴死在邊緣星球的薩維爾人。
最開始的係統檢索到這具適配的軀殼時,軀殼就躺在那裡,合上眼睛,麵容沉靜。
金發被風吹得淩亂,可軀殼的眉眼是柔和的。
但臨玉截然不同。
一人一統相遇的這段短暫時間裡,係統最常見到的就是麵無表情的臨玉。
她沉思時,幽藍色的眼珠就好像凝聚著一潭寒冰,冷靜而銳利,周身不自覺散發出的氣場又叫人望而卻步。
“……不行。”臨玉低聲自語,“挪不動,還是得先分一分。”
於是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瞬間褪去了,仿佛一個數據生命因為即將報廢而產生的錯覺。
還沒等係統問“分一分”是什麼意思,臨玉順手就丟掉被自己弄壞的第四根撬棍。
“當啷”。
一聲不大不小的響聲,卻讓係統登時噤了聲。
它眼睜睜看著自言“普通社畜、可悲打工人”的宿主拿起了自己殺掉蟲族的那塊曲麵金屬自製小刀。
數據生命唯唯諾諾。
而它的宿主手起刀落,曲麵金屬深深地鑿進了蟲族被翻開一半的腹部,然後血呼啦差被濺了一大片微涼的鮮紅色。
臨玉手法嫻熟老練,眼睛都不帶眨的。蟲族的血自傷口處激射而出時,她還反應迅速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但和臨玉共享視野的係統卻在精神海崩潰大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為一個落後老舊、綁定宿主都是頭一遭的數據生命,係統見過這陣仗嗎?
——必然是沒有。
它寄居於臨玉的精神海中,然後在短短兩天之內被衝擊到懷疑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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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玉動作微微頓住“你有點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