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選擇可以產生很多分支。
夢境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本該是虛幻不真實的場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過了法厄彌斯的天賦加工,這裡看起來很真實。
波洛斯告訴臨玉【但這裡不一樣,這裡隻是一個無論如何改變,都不會影響現實的夢境世界。】
言下之意,她可以選擇旁觀,也可以選擇親自參與這場夢。
而麵前年幼的路西斯已經幫她做出了選擇。
他警惕地盯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然後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擺,把麵前人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之後,又問了一遍“喂,你是誰?”
臨玉環顧四周,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浴室,裡麵有個成年人高度的洗漱台,還有一個大浴缸,窗子外麵是一片正常的建築。
這裡似乎是某個城市,但似乎不太繁華,應該不是星海中較為發達的地區。
路西斯就站在浴室磨砂玻璃的窗子旁邊,小小一隻,還沒她的腰高。
夢境中似乎無法使用精神力感知。
臨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無所謂,她蹲下身,唇角勾起惡劣的笑容“我是你爸爸。”
小孩子微微睜大了雙眼。
然後他鼓起小臉“騙子。我沒有爸爸。”
臨玉好奇“那你媽媽呢?”
“你說華雲輕女士?”
他眨眨眼,蹬蹬蹬跑過來,路過臨玉,走到浴室的門邊,踮著腳拉開了門,然後伸手朝著客廳的方向一指。
“喏,那裡。”小小的路西斯說,“媽媽好不容易才睡下,你小聲一點。”
他小時候可比長大的語言活躍多了,表情也豐富,看起來就像一個正常的人類幼崽。
臨玉朝著客廳的方向看過去,一個麵容姣好的黑發女人坐在地上,背部半靠著沙發,手中的酒瓶咕嚕嚕滾出去好遠。
房間內沒有開燈,半遮半掩的窗簾外透出幽幽的月光,室內一片寂靜,衝天的酒香刺鼻。
一旁的餐桌上擺著藥物,臨玉不認識,波洛斯說【那是抗抑鬱藥。】
看起來大人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
房內亂糟糟的,客廳裡的東西像是被人砸過一遍,沒幾樣好端端地放在桌麵上。
水杯碎片隨意濺落在地上,仿古的木地板被銳器狠狠砸出深淺不一的溝壑,路西斯視若無睹,小跑著去臥室裡拿了一條毯子,給那個不省人事的女人蓋上。
【看起來,這孩子小時候過得並不好。】波洛斯說。
釋律者的後代。
他姓萊德,所以釋律者應該是那個沒有音訊的父親。
臨玉隻聽說釋律者對伴侶有著非比尋常的占有欲,難道說他的父親已經排外到連孩子都接受不了的地步了嗎?
但事實好像又並非如此。
臨玉看了一圈,這個家裡似乎沒什麼男人生活的痕跡。
看起來他的父親也不在意自己的妻子,這點和臨玉所知的情況有出入。
路西斯撿起地上滾遠的酒瓶,把它們堆放在房間角落的箱子裡,然後熟練又小心地跨過一大堆亂七八雜的物品碎片來到臨玉麵前。
又說“你看見了,有事要找媽媽的話,現在不是好時候。”
他對這副場景習以為常,臨玉蹲下身,左右打量著他。
小路西斯“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她說,“小小年紀還挺正常的,怎麼長大之後變成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這個波洛斯倒是知道【如果是釋律者混血的話,在隨著時間逐漸覺醒的天賦愈發強大的同時,就連天性也會朝著釋律者靠攏。但也不儘然是因為這個原因,畢竟環境也能影響人的成長。】
小路西斯沒聽清楚,隻是眨著眼睛,乖巧地沒有詢問她說的什麼怪話。
年幼的孩子隻是歪了歪腦袋,有些困惑地繼續那個最初的問題“你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臨玉想了想。
隨即深沉道“看來瞞不住了……沒錯,我就是一個實打實的人販……人民教師!你這小孩有釋律者的基因,一定可以賣……學習!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績!”
她承認她玩心大起,本著“反正暫時出不去,就當沉浸式可交互電影來放飛自我算了”的想法,秉承著“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的理念,為自己編造了一個孩子心中的魔鬼的人設。
一個實則為人販子的教師(偽)。
恐怖buff簡直疊滿了。
這孩子果不其然睜大了眼睛,愣愣地後退了兩步,然後木訥地看著她,好像cpu都要炸掉了。
果不其然。
就說學習是魔咒吧。
除了海妖初曉那種奇葩,一般的小孩聽見一個老師要把他抓去學習肯定失魂落魄。
結果沒想到,這樣的奇葩,臨玉現在遇見了兩個。
小路西斯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你要把我賣掉嗎?那好吧,我、我跟你去。”
臨玉笑容一頓???
不是等等……這不對啊。
這小孩就這麼毫無抵抗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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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到底是怎麼一眼窺見本質的?
他甚至還有些緊張地往客廳看了一眼,小聲說“我們得快一點,走的時候不要吵醒華雲輕女士,她好不容易才睡著。”
臨玉“……”
她抬手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路西斯腦海靈光一閃,“我需要準備行李嗎?”
“你當這是旅行嗎?當然不需要!”臨玉下意識的說,“你的新家庭會給你準備這些的,耀祖。”
【就連名字都擅自替他改掉了……已經不裝了嗎……明明說好了是教師的,溯洄醬。】
路西斯皺著眉強調“我有名字,我叫路西斯·萊德。”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小孩又朝著客廳看了一眼,女人一動不動,像具裹滿了酒氣的屍體。
“走。”
他牽著臨玉的袖子一起路過玄關,正要打開家門,突然想起什麼,又轉頭說“等等,有一樣東西必須要帶上!”
然後又快步小跑了回去,踮著腳從桌麵上拿走了一袋子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