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原地等到天亮後再回去,這就意味著他要在這片詭秘的林子裡呆一晚,一想到林子裡可能存在的各種邪祟,南木霖當下十分抗拒這個想法。
既然他是跟著北靈琴才來到這裡的,那自己何不先找到她再跟著她回到穀殿裡去?
在做好這個決定後,南木霖憑著對北靈琴消失前的記憶摸索出一條路徑,並隨著記憶往那個方向探索過去。
忐忑難安之際,就不知在前方迎接他的是不是好運?
當南木霖走了快半個時辰後,前麵一直漆黑著的夜幕中終於出現了一抹微黃的光點,待光點浮現得更清晰一些後,南木霖趕緊加快自己的步伐,一刻不停地往那邊靠攏過去。
在南木霖看來,那個地方很有可能有人類活動的蹤跡
結果正如南木霖預料的那樣,微光的源頭果然出自於一座小木屋,而在木屋裡明顯有人類的敘話聲傳出來。
屋內屋外隻有一牆之隔,這便於南木霖能準確無誤地聽到屋內的對話。
而且其中一名女子的聲音正是出自於北靈琴的口中,“老朋友,我知道你現在正值苦悶孤寂的時候,這不特意給你帶來你最需要的東西!”
“阿琴,多謝你在除夕夜還記得有我這位故友,還給我帶來一瓶親手製成的佳釀,我心中甚是感覺!”
南木霖小心地伏在木屋的小窗前,還能聽出和北靈琴對話的人正是一位嗓音低沉的中年男子。
“試問哪一年我不是這樣做的?這話你都謝了好幾遍,難道不膩嗎?”南木霖從北靈琴自在隨意的語氣中聽出,屋內兩人的交情絕非一般!
“對著你我根本就沒有膩的時候!”
這明顯是男子的表白之語,北靈琴聽後卻急忙將話題給叉開,“你再不飲一口這酒,隻怕會辜負這麼好的月色!”
“那你會陪著我一起暢飲嗎?”這名男子想著一個人喝悶酒該多沒意思,近乎是在懇請北靈琴。
“這個自然,我今晚一定陪你多飲幾杯!”
很快,倒酒和碰杯的聲音陸續發出,配合著樹林裡的蟬鳴聲更顯清脆。
南木霖再聽下去便是兩人的相互寒暄,“東宏傑,你就沒想過再回鋒州去看一看嗎?”
“回去乾什麼?那裡已經沒有值得我留念的地方,就算有也隻是一些麻木我的恨意,還不如留在這片林子裡和你為鄰作伴,倘若能像現在這樣時不時地和你見上一麵,我就更滿足了!”
“看來過了這麼久你還是沒有放下,殊不知被這份執念折磨的人並不是彆人,而是你自己!”
“被自己的親弟弟狠狠地擺了一道,試問這如果發生在你的身上你能輕易忘得掉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對話就這樣凝固了十秒鐘後,北靈琴才再次開口,“既然你放不下為什麼不去解決它,這樣封閉自己能解脫得了嗎?”
男子隨即猛歎一聲,“至少這裡有我更加在乎的人,我心甘情願去守護她一輩子,可你呢,阿琴?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那個雲州佬,你勸我要放下執念,那你自己為什麼不先放下來?”
“嗬嗬!“北靈琴自嘲一聲後猛吞下一杯酒,“你說的也對,執念其實每個人都會有,然而能將它放下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談到現在,兩人這才說到一處去,接下來便是聽到屋內的兩人連碰三杯酒,而且每一杯都是猛灌下去。
好在北靈琴的酒量大,喝這幾杯倒沒什麼反應,可這名男子不同,南木霖能從醉意外泄的語氣中聽出此人的臉一定變得通紅。
而當南木霖小心翼翼地透過窗戶往裡看時,那名男子果然趴在了桌子上。
北靈琴也不好再在屋內呆下去,在替對方的後背披上一件衣服後她就朝著屋外走去,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南木霖及時拐到小木屋的另外一邊才沒被她發現。
這個東宏傑究竟是什麼來頭?按理說怎麼會躲在銀州一片荒蕪的林子裡?
南木霖在跟著北靈琴往回走的途中,好幾十隻尋常的蝙蝠組成的黑影突然從他麵前的上方一撲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