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旋律的一夜過去後,從天邊地平線射來的陽光率先將石壁上媧神娘娘的靈像給照亮。
緊接著,一陣起床的鈴聲隨後響起。
南木霖和南木偉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身上都穿著標準的銀州服飾,頭上也已梳起和其他學員一樣的發髻。
沒想到搖身一變,他們還真有穀殿弟子該有的風範,就算和銀州的本地人群混在一起,任憑誰也看不出哪個才是外族人士。
按照北靈修昨天說的規定,每日的淩晨十分,所有學員都要在一樓的空地這裡集合聽訓。
而那些初來乍到的新生學員則需行過賜簪儀式後,才能正式開始修煉銀州的秘術。
南木霖正抬起頭四處觀望時,忽然被離他不遠處的一段對話給吸引過去。
在那邊交談的兩位也不知誰是師姐還是師妹,一位正對著他,另一位則背對著他,所以他隻能看清其中一人的正臉以及另外一位的背影。
“這位師姐,我想問一下這邊洗衣服的地方在哪裡?”背對著南木霖的女學生開口問道,她的聲音沉著流暢,大有夜鷹在晚上鳴叫時的韻味。
“一樓那邊的儘頭有一座浣衣池,你順著這條走廊就能走過去。”
見師姐答完就要走開,背對之人上前一步接著問道:“我還想請問師姐,我昨天沒有去食堂用膳,後來聽他們說起我才知道要提前預約座位,如果我現在預約還來得及嗎?”
“你一定是外族來的人士吧?”聽到外地的口音後,麵對著南木霖的那位師姐突然加上一絲嫌棄之意,她在看向這位師妹時,更像是在居高臨下地打量。
“我是從猛州來的,我叫西敏瑤!”師妹也不避開對方的目光,而是很是冷靜地答道。
南木霖聽到這裡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無論是從這位師妹的聲音,還是從她的背影輪廓中,他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強烈感官。
再加上她也是來自猛州,單單這幾點巧合,便足以讓南木霖陷入到一片朦朧的恍惚之中。
“我說怎麼能這麼馬虎,弄了半天你是從蠻夷之地而來,這也難怪,猛州人個個都那麼不靠譜。”
“師姐若是不願意幫忙,我不再勞煩你便是,你根本用不著對我這麼尖刻!”西敏瑤的語調越說越高,其中竟不含一絲膽怯。
師姐當場發怒,語氣中夾帶著怒火罵道:“你居然敢對我這般不敬,你可知你現在是在銀州而不是猛州,如此囂張跋扈,究竟是仗著誰給你的勢?”
一直立定著的西敏瑤絲毫沒被對方加大的威勢給嚇著,而是遇強則強地回應道:“我並沒有對你不敬,反而是你一直在惡言相向。”
“這是你該對師姐說的話嗎?如此盛氣淩人,我們銀州可容不下你這樣的無禮之輩。”
師姐的厲聲教訓漸漸將周圍的人群給吸引過去,見她們兩位吵得越來越厲害,南木霖正準備走過去勸一勸。
就在他剛邁出一條腿的時候,卻被身旁的東宏偉搶先一步走到她們身邊,見此情形他隻能收回踏出去的那隻腳,並呆在原地駐足觀看。
“敢問兩位師妹在為何事爭吵?”東宏偉純粹隻是看不慣這樣不和的場景,尤其這兩位都是一同學習的同伴,何必鬨得這樣不可開交!
“叫什麼師妹?我看上去資曆很淺嗎?”這位師姐很不滿意她的輩分被東宏偉給喊低,於是很氣憤地反問道。
東宏偉知道是自己口誤,連忙用抱歉的口吻重新問道:“那敢問兩位師姐在為何事爭吵?”
聽到東宏偉的補救話後,現在又輪到西敏瑤不悅了,“什麼師姐?我才剛到這銀州來。”
語氣中的潛台詞便是:你把人家都給叫老啦!
沒想到一開口就遇到這麼難堪的場麵,東宏偉都不敢接著說下去,他深怕自己又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惹得兩位姑娘嫌棄。
於是東宏偉轉過去向東宏華求救,然而東宏華在見著他臉上的難色後,居然有點想笑。
身旁,南木霖自己都是一個大愣子,他也不能幫東宏偉去應付這樣的場麵。
幸好在這時,東宏華踏著優雅的輕步走了過來,她瞧見弟弟東宏偉正站在兩位女子之間,而且是一副尷尬十足的模樣,故作鎮定地問:“阿偉,你這是出了什麼事?”
東宏偉看到東宏華終於走過來相救,心態一下子舒緩了許多,“是這兩位師——姑娘在這裡爭吵起來,我才想過來勸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