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裡克看明白了這女孩的情況,她的手腳都被麻繩捆著,這肯定是父親防止俘虜逃跑的手段,也實實在在傷害了這個女孩。
他二話沒說,就從腰裡拔出切肉的小刀。
刀子也星光下泛著寒光,當留裡克亮出小刀之時,女孩那原本木訥的臉突然情緒緊張,她一臉恐懼仿佛自己就是一隻可憐的待在羔羊。
現實意義上,她確實是一隻羔羊,她的主宰者就蹲在自己麵前。
不過這個主宰者無意傷害羔羊的一根羊毛,手中的刀子反而去除了羔羊身上的全部束縛。
“彆怕,我不打算傷害你。現在你試著站起來?”
女孩還是聽不懂留裡克的諾斯語,她發覺自己手腳的麻繩都被割斷,束縛已經蕩然無存。
她下意識的緩緩站起來,臉上充滿了小心謹慎。
此刻的留裡克非常的高興,固然有語言的隔閡,他覺得自己的善意舉動已經使得女孩完全理解。
“既然你是我的仆人,不用怕,我可不會傷害你。也許你現在跟著我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留裡克這番話她能聽懂?當然是聽不懂的。他是說給自己聽,也是給父母聽的。
女孩正在緩緩站起身,留裡克放鬆了警惕,唯有奧托從女孩那有些改變的眼神中驚覺一絲殺氣。
留裡克還在等在看看這女孩的身高比自己高多少,不曾想,剛剛站起來的女孩直接抱住了自己,另一隻手還順勢奪走了自己的小刀。
“啊!難道我要被殺?難道這就是所謂農夫與蛇?!”
留裡克的脖子泛著淡淡的疼痛,隻因自己的切肉小刀已經造成了自己脖子的傷口。
行凶者就是自己剛剛解救的女孩!
情況發生的非常突然,女孩比留裡克高出足有一頭,她的身子雖有些虛弱,此時手握一支鐵刃,刀尖正抵在留裡克的脖子,她不需要多大的力氣一記戳刺,留裡克就知道自己小命不保。
女孩嘴裡還大聲嚷嚷,雖聽不懂她的話,留裡克聽得出她言語中明顯帶著哭腔,也能感受到她在悲憤落淚。
任何的人隻有遭遇天大的委屈才會爆發這樣的情緒吧。
可是現在不是同情她有那些悲慘遭遇的時刻,留裡克隻想迅速從危局中脫身。
這女孩的哭喊哀嚎立刻吸引了許多人,奧托更是下意識的拔出自己泛著幽藍寒光的佩劍,嘴裡更是叫罵道“我還以為她能成為忠犬呢!沒想到她就是一隻狼,被主人好心解除束縛,沒有任何的感恩居然想著反噬!”
十多個拎著斧頭和劍的狂人聚集在首領身邊,因為那養鹿人女孩手裡有刀子,留裡克就是處在危局中,大家擺著猙獰的麵孔卻都投鼠忌器。
女孩裹挾著留裡克,一邊哭喪著臉,一邊試圖中雪窩中退走。
她有逃跑的意思,可這寒冷之地,單獨一人的逃亡和自殺有何區彆?
留裡克尋思著,逃出險境是人類的本能,也許這女孩覺得裹挾著自己就有活命的希望。
也許她是非常擔心身為仆人會麵臨更加悲慘的命運。
在留裡克的認知裡,一般的封建主肯定要對仆人非打即罵的,所以仆人忍無可忍也會揭竿而起。
回憶剛剛父母的那些交談,父親奧托自稱的豐功偉績,就是此行搗毀了一個薩米人定居點,而這個女孩似乎就是唯一幸存者。倘若這些都是真的,那麼她可真是背負著深仇大恨呢。
她的確是幸存者,也是一個卑微的弱者,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兔子,能被獵人輕易殺死。
但兔子背負著大仇,所以向敵酋的兒子發動襲擊,可她哭鬨中的叫喊,還有手裡遲遲不敢戳下去的刀子,分明說明她心裡還是乞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