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儘在留裡克的算計中。加上計劃賞賜的兩萬磅糧食,又要增運五萬磅,僅僅是運糧的雪橇都是個龐然大物了,好在新時代下羅斯部族並不是很缺拉雪橇的馴鹿。這麼多的糧食留裡克從來無意真的賞給梅察斯塔的手下,燕麥可是一種極為耐儲能量密度又很高的糧食,是本時空北歐給予重體力勞動者最好的犒勞。
如果說位於波的尼亞灣最北方的海灘,這一帶除了一座礦山外,還有什麼值得開發的資源,那就是樹了。
留裡克滿腦在都是造艦計劃,介於他絲毫沒有財力去建造一艘鐵甲艦,甚至鐵龍骨、鐵船肋都是沒有能力,那就隻好完全依靠堅硬的木材。
固然是好的造船木材當為橡木,此地是否有大片的橡樹?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又不是初到此地,一年前漫長的行軍,留裡克已經斷定此地最多的就是多個品種的非常耐寒的鬆樹。橡樹等其他樹種應該也是有的,就是它們需要好好尋找。
即便沒有那麼多的橡木,從不意味著船就不好造了。鬆木肯定是比不過橡木,那也比大多數木頭,在硬度、韌性等方麵都要優秀。
留裡克倒也犯了一個錯誤,便是因為沒有認真近距離觀賞,多數時間隻是遠遠觀摩遠處的樹林。他將那些林子默認為鬆樹林,其中明明夾雜著大量的北歐雲杉。
或許這也不是他的錯,因為紅鬆與雲杉,在分類學上都算是一種鬆樹,若不是近距離觀察筆直如擎天柱般的它們,當然看不出區彆。
艾隆奧拉瓦堡的木牆和內部的所有房子,全部由敦實的鬆樹搭建。房子建成之際,室內自然彌漫著濃厚的鬆脂氣息,它揮發一陣子問題也就沒有了。
奧托帶領的船隊勝利完成了今年度的最後一次索貢,也是首次在新開辟的稅源裡完成索貢。
首領家族的財富增長得非常厲害,就是銀幣損失非常驚人。銀幣全部化作了糧食、皮革和鐵質工具了,站在船頭的奧托遠眺南方的家,他愈發想著兒子的解釋是正確的。
人活著,為的就是獲取它們,而不單純是漂亮的銀幣。
那麼等待他的是一個安逸的冬季?不!對於羅斯的勇士,冬季的嚴寒隻能鎖住懦夫,真正的勇士敢於和嚴酷的自然搏鬥。
這些當然隻是漂亮的說辭,奧托這幾年愈發的喜歡鼓動族人冬季狩獵,且族人也都樂於追隨。曾經一張鹿皮僅能賣上一個銀幣的時代完全過去,巨量的貨幣湧入羅斯堡,大家看似變得非常富有,實際仍是貧窮。
更多的皮革商人,為了更多的皮貨湧入羅斯堡,甚至不乏決定就此脫離曾經的部族,成為新的羅斯人紮根。奧托知道那個佛德根,一個豢養奴隸開辦皮革、麻布裁縫製衣的作坊。留裡克指名道姓的計劃將一部分鬆鼠皮賣給那個男人,奧托決定履行做出的約定。
這一次,奧托會履行他對兒子許下的全部諾言。他也僅僅能在故鄉逗留區區兩個月,又要帶著族人踏足冰海一路北上。
曾經安逸無聊的冬季變得熱鬨起來。
一批鑿冰捕海豹的漁民,長時間就待在冰上。大量的海豹被賣給祭司熬油,漁民得了便宜,祭司尤其是帕爾拉,她組織著留裡克麾下的十名被賜予名字的女仆,主要承擔起繁重的製肥皂工作。製作肥皂的產業鏈,產能高峰期就在冬季,也必須是在冬季,那些海豹才會故意吃得很肥美,也才能製作出最好的肥皂。
有趣的是,因為羅斯堡的許多人家在過去的時光裡完成了住宅的升級,他們緊跟留裡克的腳步,完成了房子的“諾夫哥羅德化”改造,便是升級為木刻楞、房主睡木床。石頭和黏土堆砌成的壁爐係統,則長足的保證了居民的冬季供暖安全。當然,為了伺候爐子他們也必須消耗大量的木炭或是木材。終歸那些燃燒的灰燼,被當做廢物被扔到戶外。
灰燼就是草木灰。尤其是製陶匠們應了鐵匠們的高爐冶煉生鐵水的澆鑄模具的需求,陶匠大肆消耗羅斯堡本就開始變得貧瘠的木材資源,也就產生了更多的草木灰。它們就成了製作肥皂的堿水原材料。
就像是一千年後的時代,支撐起世界運作的就是煤炭、石油這樣的化石能源,它們是工業的血液。
羅斯堡已經形成了一個手工業係統,它距離升級為初步的工業為時尚早,但工業時代擁有的契約製度、雇傭與被雇傭,已經開始形成並在運作。
係統也是有著能量之源,那就是來自於附近大樹,是柴火和木炭燃燒帶來的無儘力量,促成了羅斯堡金屬器、陶器、玻璃器、烈酒、皮革鞣製、肥皂的產業運作。
當然,開始了裡程碑式的的大船的建造事業,更是依賴於木材之源。
要獲得高聳的大樹,需要深入內陸,再費九牛二虎之地將其拖拉到海邊的造船作坊中。最有造船能力的霍特拉家族,倘若沒有合適的木料,指望他們短時間內造好新的貨船就是一種奢望。
好在這個霍特拉早已與留裡克做了約定,那便是造船的一些重要材料,留裡克會他們想辦法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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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最後的航行僅僅兩個白天的時間,就被強勁北風吹著,一路吹回了羅斯堡坐在的峽灣。哪怕這些貨船天生的航速慢,隻因風力足夠強勁,它們的速度頗為感動人。
留裡克就住在艾隆奧拉瓦堡裡,成為了這座定居點的最高的領袖。
他可以任意的發號施令,麾下的傭兵諸如耶夫洛等人,謹遵他的命令,其他定居的羅斯人,也樂意聽命於未來大首領的安排。
要提防科文人造次嗎?完全用不著。
梅察斯塔非常樂見於自己的女兒,被留裡克當做家人看待。兩個孩子甚至誰在一張木床上,他真是恨不得自己的女兒再長大一些,隻要她能為留裡克誕下哪怕是一個女兒,有著孩子作為紐帶,鋼鐵鬆鼠部落未來的日子必將更好過。
極北的定居點,降雪期似乎意外的滯後的。氣溫簡直每天都在降低,直到奧托船隊離開後的第四天,大河上的浮冰已經清晰可見。
其實留裡克是不知道,遠方奧盧河入海口的那個島,冰蛋又雙叒叕的產生了。它們的出現恍若神跡,其實是整個波的尼亞灣凍結的序曲。
海灣最北方凍結已經開始,氣溫也會逐漸下降到夜裡最低零下30c的恐怖低溫。沒有厚實的皮毛,隻有最強壯的羅斯勇士能硬抗一兩個小時,但紅鬆和雲杉,根本不畏懼這等寒冷。北極熊與馴鹿,照樣在這樣極端的氣溫下活動。
直到第十天,儒略曆已經是十一月七日了,白天的時間已經非常短暫,昔日的陽光突然被烏雲遮掩,世界更加黑暗,人人都意識到一場降雪即將到來。
雪終於下了!
那些滯留在礦山的“墓園山堡”的所有人,尤其是婦孺,他們在女祭司的帶領下,當天空開始陰暗之際,就帶著細軟,或是坐著載重能力非常有限的馴鹿小車,或是徒步,走過直線距離相當於五公裡的曲折林中路,回到了最為敦實的、賜予大家安全感的艾隆奧拉瓦堡。
大雪來了,它來得並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