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德可是一把年紀,他有時會感覺腦袋要裂開般的疼(其實就是粥樣動脈硬化),每每頭疼之際,他就令女奴或妻妾為他揉腦袋,也恐懼壽命將至。他當然是怕死的,但死亡是每個人必將經曆的。
所以他才在自己的臥室掛上鹿頭、盾和斧,他有時會幻想自己是一個戰士,這樣在死後,靈魂就有可能光榮的進入瓦爾哈拉。每每想到這些他心裡會好受些。
他自覺在進入發現了一個良機,可是要把握住極為,通過為“神之子”留裡克做貢獻,以獲得一點“神的恩惠”。當然,現實來說,也是給自己的後代撈取政治資本,尤其是將繼承大部分財富的長子斯諾列瓦,更需要因他的努力而得到留裡克的未來對長子長期重用。
“我的偉大的、戰無不勝的、光榮的首領。”古爾德連續用了多個好詞語來形容留裡克和奧托,奧托心裡挺爽,就是留裡克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想說什麼?”
“啊!如果首領大人許可,這一百磅銀幣,我希望用它們換來一艘新的大船。”
“嗯?”留裡克一下子明白了古爾德的企圖“你?打算捐一艘像是阿芙洛拉號一樣的大船?”
“對!哪怕它昂貴,我再加些錢,讓霍特拉家族造出來。我會把這艘船送給你,作為咱們羅斯人的第二艘大型戰船。”
“好啊,既然你願意。本來我是有意再造至少五艘大船,你的配合讓我感動。”
聽得,古爾德心裡就隻有震撼了,“什麼?居然還有五艘?”
“是的,如果我們有更多的財富,我們該造十艘,或者更多。我必須擁有一些實例強悍的大船,保衛我們未來的海上貿易。”
“這倒也是。”古爾德點點頭,他佩服又震撼於留裡克這孩子的長遠眼光,“我現在唯有一個極為卑微的要求。”
“說吧。你要做第二艘船的金主,你可以有很多要求。”
“其實就隻有一個,我希望為船命名。我希望它叫做古爾德號。”
“嗯?這就完了?”
古爾德點點頭,但留裡克並不滿意“你稱呼船隻是什麼?我需要明確的告訴你,你需要稱呼古爾德號為‘hon(她)’。”
“啊?你……”古爾德也是一拍腦門,才想到留裡克這孩子一直有的一個所謂惡趣味。“你到現在,仍然要把船隻稱作女人嗎?真是太奇怪了,不過也有點有趣。”
“真的奇怪?不過像是我們的大船,每一艘都得有獨特的名字。船就好似女人,男人駕馭大船,就好似駕馭妻子。如果船有靈魂,那麼就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個漂亮的來自大海的精靈。”
古爾德認真確認了一下留裡克的眼神,認定這孩子是認真的。
他覺得這番說法非常的夢幻,其實不然,留裡克引用的是羅馬詩人維吉爾的說法罷了。羅馬的詩歌或許就是將希臘羅馬古典時代的這一文化現象,以文學的形式固定下來,並影響到歐陸各國海軍。哦,除了德國,德國把船當兄弟。
留裡克提到了“海之精靈”,他用到了“elf”這一詞彙,而它本身就暗藏在羅斯人,或者說維京人的文化生活裡。
古爾德想了想,他豁然開朗,猛然拽出自己的項鏈,在眾多的琥珀中他刻意展示一枚被雕鑿成小人,或者說是一個女性象的個體。
“這個就是幸運精靈,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航海就和做生意一樣,充滿了風險也充滿了機會,每一艘船都需要一個幸運精靈來守護。”
古爾德的說辭也令留裡克吃了一驚“啊……是這樣。”
留裡克又想了想,現在的情況自己已經犯不著再費口舌的給古爾德講解,所謂羅馬詩人給船隻擬人化作的貢獻,乃至羅斯人欲有大作為當儘力學習羅馬這件事。
羅斯人明明有自己的優秀文化,他將計就計“也許我該在阿芙洛拉的船艏豎立一個木雕,它不再是什麼猙獰的野獸,而是一個美麗少女的形象,最好她的背後還有一雙翅膀,她就是船的精靈,會讓所有的水手好運纏身。”
古爾德瞬間喜笑顏開,他猛地拍打大腿“妙啊!所有人都害怕觸礁、撞冰塊還有風暴。我們這樣做了,大家一定會安心。那麼我捐的船,我可以稱呼她古爾多特(gulddotter)。”
留裡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個老家夥真的機智,他直接把大船命名為他女兒。終歸第二艘船的資金這個老家夥願意獨自出資,船隻所有權歸首領家族,自己得了大便宜,命名上就隨他去好了。
就造艦計劃本身,奧托沒有任何的異議,他唯一的擔憂就是資金問題。留裡克能從古爾德這裡拉來資金可謂一種本事,不過一艘大船的全部成本遠超奧托的想象,這要是放在三四年前,他會覺得是一個吃了毒蘑菇神經錯亂的人提出的意見。
畢竟三年前,羅斯堡這個一隅之地,作為交易媒介的貨幣整體非常匱乏,這就導致連銅幣都有很高的幣值。造一艘漁船三十個銀幣足夠,一艘長船也才一磅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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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成功的複仇行動,巨量的銀幣湧入,改變的不僅僅是羅斯堡,還有著整個部族聯盟。固然造船的價格因通貨膨脹暴漲,可建造諸如阿芙洛拉號的錢也太多了,甚至是荒誕。
一艘船恨不得兩萬枚銀幣!奧托隻希望阿芙洛拉號能入她的設計初衷那樣具備強大戰鬥力,好彰顯首領的權威。
古爾德迅速拿出了多大二百磅銀幣,拿出這筆資金後,其實他的家族也沒有多少存銀了。因為貿易,大量的銀幣其實是流入到了梅拉倫部族,並擴散到了環湖的幾個聯盟內的主要部族裡。
羅斯人必須通過貿易手段,將這些銀子再賺回來,今年,他們囤積了大量高附加值貨物。管他會盟談些什麼,留裡克很快就必須坐上下水了的阿芙洛拉號,乾脆讓她載著大量貨物,去梅拉倫大賺一筆。
稅收工作即刻開始。
身為部族大首領,奧托向整個羅斯堡峽灣下達一道特彆的命令,也就是三天之內禁止所有船隻離港。聰明人即便沒有禁令,他們也不敢硬闖依舊滿是浮冰的大海,整個部族漁民現在都是安靜等待。
大量冰山融水注入峽灣和廣闊的波的尼亞灣,大海上的浮冰基本對故意造得頗為堅固的上船不具威脅性,隻要船隻不會被巨型冰坨撞擊。這種水文狀態,很多商船是具備著撒丫子跑路的能力,他們若是真的摸黑溜了,奧托也就撈不到錢。
結果真的有商戶打算趁夜逃跑。
可奧托也不是傻子,他人老腦子可不糊塗,逃跑的商戶試圖把自己的船推到海裡,很快就被埋伏的人抓個現行。該怎樣處理這些抗稅逃跑者呢?
奧托沒有處死他們,可他們也不好過。所有的貨物和錢財都被沒收,其全家人皆被貶為伐木的奴隸,將被發配到遙遠的地方勞作勞作長達三年!比如說發配急需勞動力的新羅斯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