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又是無聊的一天。餓狼堵在兔子的洞口,兔子不敢出來。”比勇尼無奈地望著那龐大的定居點,輕拍小兄弟肩膀“那是一群懦夫,我看咱們現在就走最是合適。”
“我就是要等。我說到做到。”
留裡克的話似乎帶著賭氣,比勇尼不強求“那麼,我帶著我的人休息了。放心,兄弟們一直有所準備,那些不怕死的家夥敢出來,我馬上迎戰。”
留裡克就坐在甲板上等待,他平躺在甲板上接受舒服的日光浴。他也不知道這份等待有什麼結果,甚至忘卻了了自己的目的。還真如比勇尼說的?現在是浪費時間?
突然間,有照例值班的水手扯著嗓子大喊“敵人!敵人襲擊了!”
打盹的留裡克乾脆被驚恐的水手晃醒,當不悅的他看清一大片張揚的灰白色風帆向自己衝來,任何的倦意都換做了心臟的狂跳。
讓他感到的欣慰的是,比勇尼與其巴爾默克戰士全都站到了甲板上,大家全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留裡克使勁拍打自己的腦袋,又對著調試扭力彈弓的耶夫洛尖叫“我的頭盔,把我的頭盔拿來。”
他又對著水手尖叫“揚帆!收錨!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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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止的阿芙洛拉號突然運動起來,她迅速地升起那碩大的三角帆,此景驚得奔襲而來的博恩霍爾姆軍隊大吃一驚。
站在長船之艏的一身皮甲的古勒爾目光凝重,他的手下們大部分乾脆光著膀子奮力劃槳。這群家夥認準一個道理,海戰伴隨著大概率的落水,穿著重甲打海戰,落水必死,而真的勇士我不穿甲的。
這群人設想了一個戰術,所謂敵船很大,那就多準備一些帶鉤子的繩索。兄弟們如海浪一般將那大船包圍住,然後各個方向爬上船隻,通過跳幫作戰控製整條船,真是一個美妙的戰術呀。
為了達成這一戰術,他們不得不采取密集隊形,且自然而然的構建出月牙隊形,形成“鉗形攻勢”。
說實話,留裡克被敵人的這套戰術嚇了一跳,明明該是自己屢試不爽的戰術,怎麼這夥兒敵人也懂得了?
留裡克自知自己僅有一艘船,對於阿芙洛拉號,不存在任何的戰術隊形、也更不需要什麼特彆的戰術。
公牛投石機最先發難,大量的石塊想著遠處的敵人砸了過去。
第一輪攻擊當即就有了戰果!
那些博恩霍爾姆的劃槳手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自己鄰座的人被開了瓢,場麵恐怖。
不過石頭砸腦袋的攻擊留裡克暫時隻能施展一次,他要正麵衝垮敵人的隊形,衝撞即將到來。
借助風勢,大船在狂飆,當戰鬥的雙方可以清楚看見對方的臉龐。猛烈的碰撞發生了。
阿芙洛拉號猛然揚起船艏,留裡克也被劇烈的震動直接震得躺下。大船的青銅球鼻艏直接撞垮地方長船不說,整個粗壯的橡木龍骨直接將敵船壓在水中。此乃阿芙洛拉號最野蠻的戰術,僅此一擊除了碰撞前跳海逃跑的人外,其餘人等全被壓得筋骨寸斷。
第一回合,阿芙洛拉號壓垮一艘敵船,又撞得另外一船不可挽救的巨洞,那船在快速沉沒。
她猛地轉向,恢複神智的留裡克爬起來,扶正頭盔就勒令各種武器開火。
海麵上喊殺聲一片,當博恩霍爾姆軍看到那可惡的大船又衝過來之際,人們就剩下驚恐尖叫。
戰鬥居然是這樣!看傻了眼的古勒爾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戰敗是這樣的迅速,這樣的無能為力,這樣的無可挽回。
某種意義上,這條北方家夥的大船確實是海上的怪物。
阿芙洛拉號依靠著碩大的體型,就是依靠蠻力與“青銅腦袋”橫衝直撞,輔以扭力彈弓和十字弓的射擊。
很多敵人落水了,正抱著碎木吐著海水,阿芙洛拉號仍然碾壓而去。
“領主!在這樣下去兄弟們就死完了。我們得撤離!你瞧,那些兄弟已經跑了!”
船上的人都開始嚷嚷要撤退,礙於現實,古勒爾徹底喪失了鬥誌。
可惜,當他決定跟上擅自逃跑者後塵之際,逃亡之機已經喪失。
阿芙洛拉號一記順勢的側舷對敵直接追上了古爾德的指揮艦,五座蓄滿力量的強勁扭力彈弓,隔著區區三十米的距離,精準命中了全部的五發錐頭鑄鐵彈。
除了一發彈砸飛了船艏的異獸木雕,其餘四發直接造成船底大洞。而大量的弩箭自高而下的飛射輕易奪去了許多劃槳手的命,如此危局,古勒爾索性脫了皮甲跳海逃生。
……
一場大戰在中午之際就全部結束了,多達十艘長船被毀,大量男人落水而死。也有二十艘船,危急時刻他們見形勢恐怖,撇下領主撒丫子跑了。畢竟領主可以以後再選一個,小命可是自己的。
非常幸運,或者說也非常不幸的是,古勒爾接過了大船上扔下的麻繩,以俘虜的身份登上了這艘恐怖的大船。
當然,迎接他的首先是一頓暴戾的拳打腳踢,直到他被揍得鼻青臉腫,留裡克才示意手下人收手。
僅有十個人被俘虜,隨著古勒爾吐著血嚷嚷自己是軍隊的統帥,其餘那九個奄奄一息的人直接被扔到了海裡。
如此瘋狂的舉動,乾脆驚得古爾德渾身發抖。
一個身材較矮小、胳膊滿是肌肉紋理、深棕色頭發的男人蹲下來,對著古勒爾發問“你是什麼人?真的是軍隊的統帥?”
“對……我……我是古勒爾,博恩霍爾姆領主。你們北方的斯韋阿蘭人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留裡克走向前,輕輕推開正問話的耶夫洛,“你可曾講過道理?以為出動大量船隻就能擊敗我?現在你失敗了。”
“你?一個……孩子?”
留裡克無意向自己通報自己的名字,而且根本沒有意義。
“殺了這個懦夫。此人既然是領主,就當為他的人陪葬。”比勇尼走向前,建議留裡克下狠手。
“不,我要留下此人。”留裡克並非憐憫,僅僅因為這個鼻青臉腫的家夥還有用。他直言相告迄今為止所發生一切事情的所謂“原因”“聽著,我甚至沒必要知道你的名字。我們,僅僅是瑞典大軍的先鋒部隊。你們丹麥人覺得去年的戰爭取得了勝利?不!新的戰爭開始了,我們瑞典有了新的王,大王集結了兩萬人,正在衝向日德蘭的路上。銀堡算什麼?我們要攻擊那個哈夫根的老巢。你們博恩霍爾姆僅僅是我們大軍進軍路上的一個小小的障礙。現在我會放掉了,你回到島上,告訴你的人真相。聽著,當北方的大軍趕來,你隻要表示投降,就能得到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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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古勒爾絲毫不敢懷疑這孩子的話,話出自敵人之口,居然與戰前自己揣測的情況一模一樣!他自己從去年見到了丹麥大軍的銀堡之戰的勝利,就相信北方斯韋阿蘭人的戰爭行為仍將繼續。再說了,丹麥盟主哈夫根不也在策劃對北方的大規模戰爭嗎?
夾在中間的博恩霍爾姆的民眾該如何的選邊站?這一刻,古勒爾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留裡克可不是單純的放此人離開,古勒爾被割了一隻耳朵,算是一個羞辱,更是一個教訓。單純將此人放到海上,那和讓他去死也沒啥區彆。阿芙洛拉號上的一艘探險用的小船被放下,古勒爾被扔到這裡麵,留裡克勒令此人用隨手可得的海麵碎木當槳,慢慢晃悠回他的港口。
一場大戰結束了,留裡克自詡得到了不錯的結果。
夕陽下的阿芙洛拉號重啟奔向西方的航線,夕陽下她的船艏球鼻艏依舊堅硬,各方麵的零件依舊穩健,一場又一場的大戰隻在她堅硬的船身留下大大小小的劃痕而已。
船長休息室裡,留裡克這位船長終於安靜下來。
側臥的比勇尼咀嚼魚乾,不禁問道“所以,你所謂的那個卡爾王,真的在組織一支大軍?”
“怎麼可能!那個卡爾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去號召一支龐大軍隊。”留裡克直接哈哈大笑。
“你在騙那個一隻耳朵的家夥?”
“當然。”
“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他們會非常擔心來自北方的入侵,會采取戒備,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們除了浪費自己的力氣外,什麼都不會等來,而每天活在被入侵的恐懼中。他們,會恐懼恐懼本身。”
“這……我有點不懂。”
留裡克搖搖頭,猛然蓋上毯子“我們已經遠離那個島,大船入夜就拋錨。我先睡了,你也不要多想。養精蓄銳,我們很快就會進入丹麥人把守的海峽關隘。那個時候,戰鬥不可避免。我可是要主動攻擊他們的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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