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世界已經完成了分化,那些依舊信仰著奧丁的部族見無力打贏,就隻能帶著民眾離開。
西蘭島以及較小的菲英島都是可選項。
考慮到“僭越者”霍裡克的實力強勁又有法蘭克人撐腰,大家需要抱團取暖,大部分人遷移到最大的西蘭島。
劃著長船的人們在島上興建新定居點,並努力對外擴展視野,希望尋找到一些朋友。
然而,他們發現自己麵臨的國際處境是令人心碎的。
西蘭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島上地勢平坦,有湖泊有溪流,在此生活不用擔心淡水補給問題。
島嶼也多峽灣,適合民眾興建漁村。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每一個峽灣都創造出一個小世界,漁村過著自己的日子即可維持著基本的自給自足。固然他們的“孤獨時光”必然在大時代的車輪下被碾成齏粉,他們並不想被更強大的勢力殺戮消滅。
當主要定居點的日德蘭半島被強人占領,再自八十年前開建邊牆後第一次被法蘭克勢力徹底滲透。
不願為奴,不願背叛奧丁的人們大量湧入西蘭島,一瞬間整個島嶼的生存空間變得極為有限。
看來大家還需繼續尋找生存之地!
一些人移民到了北部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加入本就在那裡拓展村莊的同族。
一些人試圖在南方的奧伯特利迪特人和波美拉尼亞人的海岸線建立村莊,這方麵的舉措遭到當地人的強烈反對遂而作罷。
若是擱在以前,劃船前往東方不遠處的博恩霍爾姆島是個很好的選擇。
那座島嶼之所在,周遭海域蘊含著極為豐富漁獲資源。
有很多丹麥人這麼做了,隨即就遇到了羅斯人對於整個博恩霍爾姆的戰爭……
但戰爭後的局勢變得非常微妙,羅斯勝利者並沒有霸占整個漁場,他們默許了丹麥漁船在此捕魚。
從最初的恐懼蛻變為警惕,最後變成村子派遣使者前往被占領的博恩霍爾姆島,詢問當地的羅斯人究竟什麼意思。
意思?沒什麼意思。
隻要丹麥人不襲擊在此捕魚的羅斯人、瑞典人,後者也就不會襲擊丹麥漁船。
雙方並沒有簽署任何的和平條約,彼此在海上雖是遠遠看到,非常默契地避免直接接觸。雙方就處在這種不尷不尬的狀態,時間推移,當日德蘭半島正發生著大規模“基督化改造”之際,西蘭島的丹麥村莊紛紛聽說了這樣的消息,所謂“被奧丁祝福”的羅斯首領留裡克,已經在瑞典人最光榮的烏普薩拉神廟處,經過豪奢的儀式稱王了。
不管過去有多少紛爭,羅斯人將奧丁立為主神,這天然引得大家親近。
一方是有著強烈敵意的法蘭克勢力,以及背叛奧丁的同族。一方麵是篤信奧丁、一樣說著諾斯語的表現出合作姿態的外族。
處在夾縫中西蘭島以及附屬島嶼的丹麥人,必須做出選邊站。
於是就在公元840年,傳奇英雄拉格納如閃電般歸來。
他回來了,甚至帶來一支軍隊,以及羅斯王留裡克的善意。
急於尋得價值認同的西蘭島丹麥民眾,他們果斷支持拉格納成為全新的丹麥王。這樣,篤信奧丁的丹麥人就能名正言順與“僭越者”霍裡克、法蘭克勢力激戰,也能順理成章與羅斯王國簽訂一個條約後,合兵共擊奧丁的敵人。
馬豪比(馬爾默)成為王國的臨時都城,強大的羅斯、丹麥、韋克舍的混合軍隊在此樹立渡鴉旗幟。
來自西蘭島的領主們,以及喪失了領地的村莊首領,齊刷刷聚集在馬豪比。他們向拉格納等人訴說自己的苦衷,彙報日德蘭半島當前的局勢。
他們所訴局勢令拉格納觸目驚心,想不到自己的故土居然糜爛成了這個樣子!
尤其是林德霍爾姆,首領帶著民眾舉族逃亡,就在今年也派出船隻去故地一探究竟。
“我們背靠的山丘上出現一座石城!我的村子被外人竊據!我的使者親眼看到,法蘭克人的旗幟在山丘上飄揚。那是三獅旗,查理曼的鬼魂終於還是得逞了!高德弗雷大首領的努力終究功虧一簣。”
林德霍爾姆領主哈羅德,他的領地一直與強大的羅巴德部族毗鄰而居。遙想當年哈夫根大王還在時,這個村子就是作為哈夫根的鐵杆支持者,時過境遷,不過是幾年的光景自己居然成了喪家之犬,瞧瞧現在的處境,怕是奪回自己的故地單靠自己的力量一百年也不可能。
這位哈羅德在暗示一件事,想要將奧丁的信仰光複日德蘭,就需要大家聯合起來,並借助外人的力量。
於是乎,拉格納成為了全丹麥的希望!
一個全新的丹麥王國建立,拉格納的王國暫時像是一個笑話。他能控製的丹麥人口非常有限,大抵隻有五萬人的規模。他分明還可以控製更多一些丹麥人口,就不得不去偏遠一些的島嶼尋找當地村莊,要求其承認自己的王權。
擱在以前,五萬人的勢力可謂一個龐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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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見識過羅斯強大的男人,拉格納放寬了眼界,真心覺得現在的自己其實完全沒有實力與羅斯王國對等說話。
多虧了過去積攢出來的哥們義氣,還有留裡克那個年輕小子是個好說話的聰明人,他覺得自己必須立刻去做一些事。
據說留裡克和他的主力就在哥德堡,就在約塔河的入海口。
這一地理位置拉格納是知曉的,但在他的認知裡,當地的約塔蘭人並不歡迎丹麥人。
已經沒時間猶豫了,尤其是現在夏至日已過,全年最溫暖的日子已經到來,它也意味著凜冬已經不遠。
拉格納、斯普尤特、菲斯克等人聚在一起開了會,由拉格納本人提議,新生的丹麥王國,就由國王拉格納本人去哥德堡尋找留裡克,最好在幾天之內完成國家間的承認,乃至簽署一份條約。
羅斯大船在停泊幾天後重新動了起來,拉格納親自帶上幾名西蘭島的丹麥領主乘船北上。
同時,斯普尤特要向大王彙報銀堡的消息,以及關於騎兵隊的事情。要如何彙報前者,將戰爭時繳獲的成箱子的銀幣奉上勝過千言萬語。而後者的彙報,就讓年輕有為的“禿頭”菲斯克自己去說吧!
大船非常囂張地航行在寬闊的卡特加特海峽,她的存在立刻就引得觀望中的霍裡克的近海巡邏船的警覺。
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就譬如羅斯軍隊突然冒出來的龐大艦隊,即便留裡克想稍稍隱藏,懸掛著羅斯旗幟的武裝貨船兼漁船,在卡特加特囂張捕魚的行為,直接嚇得羅巴德部族漁船不敢再此捕魚,直接導致霍裡克的食物獲取出現狀況,亦是向霍裡克和建立城堡打算久居的柳多夫的法蘭克勢力高度警覺。
對於這條航路,沒有誰斯普尤特最熟悉!
他在卡特加特海峽航行就好比在自家庭院散步般愜意,還不忘向頭次坐上羅斯大船而少見多怪的西蘭島領主,介紹自己過往的種種奇幻漂流,引來對方的一片讚譽。
領主們是首次和羅斯人的高級人員直接見麵,斯普尤特又不是頤指氣使之輩,他見多識廣,所謂吹牛的事情也像是真的一樣。丹麥領主們覺得這個中年人說話非常靠譜,談吐見分明和自己沒什麼區彆,就是諾斯語的口音有些奇怪,大抵這就是羅斯方言吧。
視角在放在駐紮在約塔河入海口區域駐紮的羅斯、瑞典聯軍。
一座新城在此興建,一座碼頭在入海口處打下深深木樁。
哥德堡,它再不是形容約塔蘭人定居的逼仄之地,而是像法蘭克人的重新定義的那般,“burg”的後綴,成為大型城市的專用後綴。
哥德堡終於成為一座城,它會擁有圍牆,有伯爵官邸、有議會庭、有神廟、有倉庫、有市場,以及彆的公共建築。
本地區的約塔蘭人被強行拉入一個新時代,他們的村莊聯盟被“哥德堡伯爵領”取而代之,民眾進入封建時代。基於當前的時代,進入封建時代勢必意味著生產力、組織力的提高,也意味著本地人有了強力的靠山。
當地人如此合作並非真的屈辱,他們扛著過,奈何在絕對的武力下迅速潰敗。
留裡克無意殺伐無度,仗也打了,他許可約塔蘭人體麵地投誠,隨即換來當前的和平局麵。
勝利的光榮屬於留裡克!屬於羅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