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宴上,卡甘喝得酩酊大醉。
留裡克邀來很多諾夫哥羅德地區的貴族,更有老奧托這位重量級任務鎮場。
大家就以草原人的習慣稱呼卡甘為khan,皆承認他的確是佩切涅格的最高統治者。
喝到興奮處,留裡克高懸那水晶杯,倡言“沒有誰可以質疑我卡甘兄弟的權勢。如果有誰反對他做佩切涅格的可汗,我就舉兵攻擊。所有攻擊我盟友的行為,等同於攻擊羅斯。友誼長存!”
貴族們紛紛高舉各色酒杯,高呼著友誼地久天長,他們不斷地喝酒,而麥酒似乎無窮無儘。
的確,擁有著大量糧食的諾夫哥羅德地區有資本揮霍糧食去釀酒。漫長的冬季似乎隻有酒可以讓人迅速暖起來,喝酒不僅是個人的喜好,幾乎就是本地人對抗惡寒的手段。
卡甘早已入鄉隨俗,他早已感受到極北地區是何等的惡寒,慨歎不存在任何的勢力有能力擊敗羅斯。恰恰相反的是,這群北方的巨獸可以南下肆意撕咬。
“敬我們永恒的友誼!”卡甘歪歪扭扭那醉醺醺的身子站起來,結果一不留神又轟然坐下。他笑嘻嘻看著酒杯裡灑了一半的酒,再一飲而儘。
有麥酒有格瓦斯,以及可燃的烈酒。任何的酒液故意被加了些蜂蜜,以小棒攪和一番就成了原始雞尾酒。
晚宴甚至令其他的菜肴失去了風采,唯有滋滋冒油的烤全羊引得大家垂涎。
歡送卡甘回家的酒宴是一個契機,接著這個機會留裡克正好將環湖的眾莊園的博雅爾聚集到城裡。
在這些貴族抵達之際,被刻意提前泄露的好消息已經由民眾口口相傳,自然傳到他們的耳朵裡。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因為遠征大勝利,三年免稅?
不是說計劃今年免稅的嗎?大王如此然後,竟要三年免稅?
好消息有些好過頭了,民眾總是重複著“三年免稅”一事,有博雅爾隨便抓住一人細紋下來,答者隻能說“我也是從朋友那裡獲悉的”。
如此好事是否為真,博雅爾們不敢妄加揣測。他們希望這就是真的,而自己如今應邀前來的首要事宜是歡送客居的佩切涅格人回家。
酒宴並非確定傳言是否為真,他們在酒宴觥籌交錯之際儘量保持著澹定,唯等到大家都喝醉了才有人暈暈乎乎提出此事。
大家希望國王可以當眾表明此事為真,立刻宣布從841到843的所有農業稅免除,即稅收從844年恢複。
隻見留裡克晃著腦袋一臉酒後特有的微笑,他什麼也沒說,卻好似用這幅微笑默認了確有其事。
終究酒宴會場橫七豎八躺著大量貴族,大家多半喝得不省人事,使得整個場麵過於糜爛。
老奧托倒是也想重回舊日的勇猛,可惜他太老了,想要大口悶酒身體又遭不住。似乎自己已經被神剝奪了痛飲的資格,便隻好小酌幾杯是個意思。
貴族們既然乘船到了諾夫哥羅德就沒必要再回去,因為傳統的內河商貿航線已經恢複,作為全王國最大的居住地,環尹爾門湖有著巨大的消費人口,來自新羅斯堡方向的船隻故意等到春季融雪期結束,涅瓦河和沃爾霍夫河終於變得舒緩很多,商船開始陸續航行抵達諾夫哥羅德卸貨販售。
來自北方的皮革製品、鹽、鹹肉乾以及鐵器陸續運抵,本地人就蜂擁而來購買。
即便國王不收稅,各農莊的博雅爾們永遠需要銀幣。秋收時期的糧食處在價格極低狀態,他們多願意貯存糧食到春季,趁著春荒時期再對外兜售。
由於全國範圍的農田擴張在持續進行著,近年來的氣候說風調雨順不至於,說是惡劣一樣不至於。宏觀上糧食的產能一直在提高,而留裡克將官方的糧食出售價定在了一枚銀幣十磅燕麥或九磅小麥,糧食的確是貨幣幣值的錨定物。
官方售出價如此,官方也掌握著大量的銀幣、銅幣乃至黃金庫存。
就算糧食其實可以當做現成貨幣來用,一麻袋燕麥往往就是按照一百磅進行包裝,最高比之也才十個銀幣。理論上他們的確可以這樣的兌換比例直接與商人們做交易,現實情況是它極為不現實。
任何的商人都喜歡輕巧便於攜帶的金屬貨幣,從北方來的的商人總不會買了貨物再運一船糧食回去。
博雅爾們作為農莊的統領者要對村民履行很多義務,若是王國收稅,他們就是報稅人,若是村民要拿出糧食做交易,他們就幫著村民去賣糧食再賺一點好處費。
留裡克定死了官方的出售糧食的價格,每個月賣出多少則由他製定的標準進行落實。這些糧食幾乎就是針對城市的商品糧供應,若非災荒年景,城市外的民眾無權購買。任何試圖擾亂它的人即是罪大惡極,將被判處血鷹之刑,雖然從沒有施行國。
留裡克為糧食市場製定了一個底線,且基於羅斯王國的現狀,王國地盤雖然龐大,實則還是人口太少又分布在幾個大板塊裡。相比於過去時代,商業的確變得愈發興旺,但糧食這種大宗交易市場幾乎僅在秋收時期突然興起,又迅速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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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秋收時期,糧食交易市場整體萎靡,就算博雅爾們故意拖延到春季賣糧,也根本做不到十磅麥子換一枚銀幣的高價。
恰恰是留裡克就是全國最大的糧食商人,他可以在秋收時期以一枚銀幣兌十五磅的低價大肆收購。
無論是維京人還是斯拉夫人,隻要他們是農民又急於糧食變現,就會大肆出售糧食從國王這裡換錢。
十多年以來王室已經積攢了足夠的信譽,農夫隻要有能力把糧食運到王室的收購站,當他就能拿到糧食。
王國遂由三個大型糧食收購站,分彆在斯德哥爾摩、新羅斯堡和諾夫哥羅德。論其規模,諾夫哥羅德為之最,且本城的糧倉也是全國最大的。
於是,各個博雅爾要考慮自己儲存糧食的耗損成本,他們缺乏王室的貯存技術能力。他們更要快點兌換出大量銀幣去購買其他生活用品,就算拖延到春耕,並不能多賺很多。
稅收從不是國王從民間得到大量糧食的第一手段,國王就是最大的商人,且是壟斷商人,遂可以用各種必需品從擁糧大戶手裡換取糧食,而這對於王室和博雅爾是一種剛。
“一枚銀幣換十磅燕麥”,這是羅斯王國經濟活動的根基,王國的確是糧本位國家。
其實在留裡克看來,既然糧食是活命的根本也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貨幣,自己完全有權以糧食為基礎發放貨幣。
“我可以印刷一批糧食兌換券,印刷的成本就在於紙張和墨,我可以用它作為某些人的報酬,使得他們隻能用這樣的紙從我這裡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