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羅斯堡開始秋收,諾夫哥羅德的秋收必然正在進行。都城的糧食遠遠無法供應本地的人口,維係生活的糧食必須大量進口。
諾夫哥羅德已經是巨大的產糧區,田畝麵積仍在擴大。最好的農田都在環湖地區,那是南北寬度達到四十公裡的大湖,至今仍隻有小部分區域得到開發。
如鎖鏈般排列的村莊儘量開辟新田,儘量靠著本村的農家肥與湖泥進行肥田。
輪作模式並沒有使用,由於糧食產量依舊有限,作物對土地肥力的奪取一樣的有限。
在諾夫哥羅德城附近的田畝,沿著沃爾霍夫河修造的引水渠上建立起一些水車,靠著河流的力量推動水車,葉輪上的斜方木桶將河水源源不斷輸送高處的水渠,從而有了基本都尷尬。
這一技術仍需要普及,它效果很不錯,諾夫哥羅德附近田畝的畝產進一步提高,環湖區域收獲也不錯。
環尹爾門湖地區擁有更多的富餘糧食,這幾乎就是農民最主要的生產剩餘。
如今,諾夫哥羅德造船作坊生意火爆,各村子集資購買長船成為公有財產,村莊博雅爾自己組織人手組建小船隊押運本村物產,為了更多的利益不再在諾夫哥羅德就地銷售,而是花時間直奔都城賺取更多。
如果運河投入使用會更好,就如總督許諾的那樣,盧加河與拉多加湖的水道已經疏通,盧加河上遊流水開始向大湖注入,水道通過的那片澤地正被河水滿滿衝刷,水道正緩慢擴大。
但盧加河對廣大民眾很陌生,再考慮水流之便,傳統航道能更快將富餘糧食、亞麻纖維、麻布、纜繩、皮靴、蜂蜜……五花八門的東方物產運到都城。
留裡克現在人在都城,他確信去東方探險的大哥阿裡克的隊伍已經開始陸續返回。
東方的瓦爾代湖不僅僅是一座湖,它附近還有很多,當地的定居者融入羅斯後村莊已經成為市鎮,湖畔的瓦爾代市鎮是東方探險者的大本營,他們能找到通向伏爾加河的河道嗎?如果今年不行,過幾年一定可以。畢竟河道就在那裡。
結束了秋收前的祭祀,祭壇迅速被打掃一空。祭品馴鹿在被剝皮後,鹿肉混著內臟,陪著大量新鮮蔬菜,熬煮成大量的亂燉肉湯。
都城居民隻要花兩個銀幣即可自帶碗來買走一份。花兩銀幣買一碗這個未免有些奢侈,話也不能這麼說,這是敬弗雷神的祭品,它得到了神的祝福,從國王手裡買了變相就是得到豐收神的保佑。何況,濃湯的確美味,一家人就著麥餅可以共食之。
留裡克再小賺一筆,這筆錢直接算作祭司的禮儀經費。
他不能再在都城逗留,也沒時間再等數量龐大的鉛活字凋琢完畢。
批量印刷的工作現由艾爾拉全權負責,她的兩個隨從榮獲王室印刷局的正副負責人,那些閒得摳腳的工人全都有了活計。艾爾拉有著實權,她就在都城招募一批臨時工,計劃著根據其乾活是否賣力,日後作為印刷局的在編人員。
文官係統不可能一蹴而就,培養的技術人才隻有少部分年齡到了可以獨當一麵,這些人才立即被委派重任,他們是否乾得好,這些事自有最高書吏艾爾拉監督考核。
留裡克不再在這方麵費儘心思,他自覺已經操心太多,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脫發。
秋風橫掃大地,就怕是降雨的征兆,受驚的民眾抓緊時間進行搶收。
海波變得洶湧了些,大量漁船已經回港避風。如此波濤對羅斯的大船不具備威脅,留裡克就是要走。
去哪裡?去斯德哥爾摩,去烏普薩拉神廟,去羅斯堡故地,去艾隆奧拉瓦堡。
這一天真是秋高氣爽,站在海濱留裡克的耳畔儘是海浪波濤。
“這一去真的有風險,海浪太大了,也許……你可以再等等。”露米亞握著王的手依依不舍淚眼婆娑。
“嗬嗬,不過是小風浪。何必為我擔心?”留裡克恰恰她的笑臉。
“我也擔心維利卡,她還是第一次在……”
聽得這個,依偎在父親身邊的小丫頭不樂意地探著身子,撅著小嘴“我不怕!我完全不怕!我們的大船是耶夢加得都不能破壞的。”
“不錯。嘿嘿,若是發現那條大蟒蛇,我們的武器直接將它射殺。”留裡克竭力讓敏感的露米亞安心,作為大祭司,她也隻能慢慢勾下頭,最後再囑咐女兒一定聽爸爸的話。
“真是油嘴滑舌,要是你真的能殺死耶夢加得……”露米亞懶得再都囔下去。
沒有誰見過塵世巨蟒,確有很多初出茅廬的航海者把遊弋的小須鯨、白鯨之類的海中大物當做它。鯨不過是一種特殊的“大魚”,裝備扭力彈弓的羅斯拖網漁船本以捕鯡魚為主業,一旦發現有鯨群遊弋,便立刻展開追擊射殺。
波羅的海遊弋的鯨數量很少,更多的還是大大小小無名小島邊曬太陽的海豹。當前海波風浪較大,海豹藏匿起來,魚群也遁入深海躲避。
涅瓦河入海口的幾處沙洲即緩解著海潮的力道,也美美弱化風浪。河道在沙洲間分出一係列的支脈河道,這些水道全都是天然良港,留裡克選定的“北狩坐艦”也停泊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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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吹著海軍士兵的三角帽,帽子上的羽毛隨風劇烈抖動著。
所有的職業水手有了光榮身份,他們是真正的戰士,根據信仰,這些人的榮譽足以使他們的靈魂升入阿斯加德。
固然維京戰士普遍崇拜者諸神之王的奧丁,羅斯海軍崇拜托爾更多一些。原因真是那則“托爾錘殺巨蟒”的傳說,工匠之神的托爾也成為海洋勇士的守護神。他們集體佩戴著多種款式的鐵錘吊墜,有錢的就以琥珀、純銀製作吊墜,缺錢的哪怕用一塊凋琢後的橡木。
此去留裡克帶上王後斯維特拉娜,另有納爾維克女伯爵的諾倫。大女兒維利卡和太子奧斯本斯拉夫,兩個孩子要在大量間隨船北上,這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場有意試煉。
真的是血脈的力量,同父異母的姐弟不自主地黏在一起。奧斯本短短的人生一直住在諾夫哥羅德,他鮮有幾次機會與維利卡相見,這番就抱著大姐的腰,維利卡也很願意揉揉弟弟圓都都的臉。
姐弟倆溫馨的模樣使得留裡克很高興,就是不知在海上航行時,兩人還能保持澹定。
北狩的旗艦選定為斯佩洛斯維利亞號,船艏的聖匣裡鎖著已經成神的先祭司維利亞的一撮頭發,大祭司的部分意誌被認為已經轉移到這艘風帆巡洋艦上,她便有了神力可克服風浪,更令北狩的行動增加神聖性。
凡是遠洋的人們一定要信仰一些神奇,麵對無儘的未知,大家需要神聖力量護體。
一般情況,當前不佳的海況是不該航行的,重視大船可以無視風浪。
有著海洋戰爭酋長身份的歌德倫德必須用這些巡視護衛任務證明自己的忠誠、隊伍的可靠。過去的戰爭行動當然已經完成了證明,這一次則是純粹以海軍的新身份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