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抵達碼頭的長船與其他漁船並無二致,隻是船上的人較多、每個人的麵相都很踉蹌。
“難道你們撈個魚還能如此狼狽?莫非和湖中大魚搏鬥了?”碼頭處閒適的老漢忙著拽麻繩隨口一問。
心情激動的哈芬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漂到了奧斯塔拉城下。
“我們可不是漁民。”
“無所謂。你們羅斯人來南邊做什麼?莫非還要親自帶來點諾夫哥羅德的貨?”
哈芬知道老頭子隻是閒聊,此人明顯是格蘭部族出身,大抵是因為衰朽了就被安排到碼頭協助船隻靠岸。
人們陸續下船,對於年輕的戈姆他還是第一次來奧斯塔拉,尤其還是以奇幻漂流的形式抵達,心情格外激動。
“我要見見本地貴族。”哈芬言語頗為直接。
老頭子立刻有所警覺,“我們的公爵暫時不在這裡。”
“可我有大事上報,莫非我還要再漂回諾夫哥羅德彙報?”
“大事?還能有什麼大事。”老頭子暫停手頭活計抬起滿是皺紋的頭,繼續強調“還能有什麼大事。”
“你……以為我們怎麼來的?”
“無所謂。”
“非常重要。我們可是從姆斯季斯克出發去了東方,我們去了東方大湖,結果又漂到你們的洛瓦季河。”
老漢雖老,他是純正的瑞典出身。僅從這些隻言片語他就意識到了這群人經曆神奇。老頭子本不耐煩,現在衰朽的雙眼瞪大“你們?轉了一大圈子走全新水道來的?”
“是。”哈芬笑嘻嘻“我沒找到伏爾加河,卻找到了你們。如何?我要在你們這裡好好休息。”
哈芬的麵相也不比那老頭年輕,年輕的戈姆已經上岸。這小子可不想浪費時間,他粗魯地湊過去,探著頭催促“老叔!彆再磨蹭,如果這裡不能休整我們就立刻北上。我還要去見國王。”
“你?”老者打量一下戈姆的著裝,尤其注意到其掛在衣服上的鍍金徽章。“年輕人,你是個管稅的書吏?”
“可以是,現在不是。我要見王,僅此而已。”
“是嗎,不過國王就在這座奧斯塔拉城裡,你來對了地方。”
“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
一切仿佛諸神的指使,年輕的戈姆非常激動。他有著充分材料做證明,於是緊急來碼頭探查情況的騎兵輕易確定了戈姆的身份。
畢竟所有向國王直接負責的、完全是非戰鬥人員的書吏,他們有自己的特彆著裝,以及最關鍵的徽章。
甚至戈姆對騎兵而言也不是完全陌生。第二騎兵隊過於年輕,不少人今年也才13歲,戈姆與他們曾一起上學,但他不善打鬥智力很不錯,這才被選走做了書吏。
甚至,旗隊長布羅迪也知道這小子。
於是,戈姆就在布羅迪親自陪同下,背著一包極為關鍵的紙質文件,在奧斯塔拉行宮麵王。同時來的還有一位老者,正是從第二旗隊退役的老戰士、如今的探險家哈芬。
他們都是老羅斯部族,是留裡克的本家人,對他們客氣理所當然。但留裡克給他們更高的禮遇,隻因他們帶來了神奇的探險情報,聽了侍衛的簡述,留裡克根本不能澹定。
“倘若是真的,豈不是發現了全新的、更快捷的交通線?朕的東方擴張占地豈不是更快了!”
很快,戈姆與哈芬兩人坐在了留裡克的麵前。
雖說以邋遢的形象麵見國王很尷尬,但留裡克絲毫不覺得不適。
些許寒暄後,留裡克直奔主題,他指著戈姆身邊擺著的麻布口袋“你要證明你們的確是從東方的未名河流漂來的。包裡的的確是證據?”
戈姆微微躬身,他見到國王難免有些緊張,好在國王對自己的態度就像大哥對待小弟。
“是的。我落實了您的要求,用這雙眼儘量去看,用這雙手儘可能去記錄,不敢有半點造假。”
“很好。”留裡克點點頭“把文件呈上。”
“遵命。”
厚厚紙張落在留裡克腳邊,他拿起來先是眼神掃描,漸漸得就成了細細品讀,也逐眉頭緊鎖。
留裡克越看越激動,因為戈姆的確拿出了非常紮實的《航行記錄》,還繪製了一些炭筆素描圖速寫,這些圖繪還特彆標注了一些簡介。
場麵一度非常安靜,戈姆昂著胸膛他確信自己的工作會令國王滿意,而哈芬仿佛被撂在一邊呆呆地注視摸不著頭腦,坐著也愈發不安與無聊。
留裡克看了好一陣子,微微顫抖著手將最後一頁紙放下。
“乾得好。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文字有些潦草。”
此刻,戈姆已經確信自己得到了王讚許“我會繼續努力,改正這一不足。”
“你會做得更好,本王會立刻賞你一磅銀幣。”
坐著戈姆急忙起身,以半跪姿態行禮“哦!感謝大王。”
“免禮,這是你應得的。而且……這次航行探險你是記錄者,你立有大功但不是最大的英雄。”誰是真英雄,留裡克看向了哈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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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芬老叔。”留裡克話語很親昵一臉和善,“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那是自然的。”終於結束了該死的尷尬,精神鬆弛下來的哈芬盤腿而坐,還下意識地掰起靴子,還期待著得到一筆錢。“所有的大戰我都參與過,現在我是老了,還沒有老到什麼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