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瑟隆人,他們定居點的東北方向有一座大湖名為盧班斯,又曰盧班納。
瑟隆人知道那片區域已經脫離丘陵區域,一片濱湖之地或許更容易定居,但瑟隆人並沒有大規模搬遷,整體顯得對它不屑一顧。
實際的原因非常乾脆,所謂春季融雪開始,湖水水位會暴漲,到了夏季一旦降雨頻繁,擴張的水體會把辛苦開墾的農田毀掉。以至於盧班斯湖區域現在並無人居住,哪怕是那三個舉村逃亡的村子也不可能在盧班斯湖畔建立新家園。
這些事還得是伊爾貝特親口說明留裡克才知道其中的奧秘,可如此一來奧拉芬在湖畔建立定居點、興建自己的伯國不就是自討苦吃?
留裡克想不到的是,這些情況奧拉芬一清二楚!
“所以,我們要趁著即將到來的枯水期抵達盧班斯湖,繼而走河流進入大河抵達裡加。本來我們也是打算在春季開始的融雪季劃船回普斯科夫的,現在隻好改主意咯。”奧拉芬如是說,又從中再做一番解釋。
隻有長期跑貿易的人才對旅途的風險一清二楚,也會利用大自然的變化使得交通成本儘可能降低。
湖水泛濫並非意味著隻是壞事,畢竟普斯科夫的丹麥移民並未忘記祖先的航行技術,哪怕是獨木舟也敢硬闖潛水。
急劇擴大的湖麵會將水灌入大量的低窪地,於是大片的沼澤地誕生。那種沼澤的水深往往才摸過腰,這就足
夠獨木舟硬闖了。
泛濫的盧班斯湖隻會表現在湖麵積急劇擴大,而它的名字來自對於“淺水”的描述,漲水了但河水並不湍急,隻要劃槳的時候多出一份力就抵消掉了河水增長的流速,從而順利從大水道走小水道進入盧班斯湖。
隻要進入這座湖泊就萬事大吉了,接著隻要向著日出的方向前進,從沼澤與森林中穿越,旅人所見到的第一條河,它就是完美的通途。
似乎通向普斯科夫的道路已經非常明細,裡加與之沒有直接通路,旅人必須走一條曲折路徑方可抵達,對於奧拉芬這樣的旅行,在冰天雪地的現在再走一次以探明的道路依舊有著不小的風險。
留裡克願意聽信這個男人,也相信再在對本地區地理較為了解的瑟隆人之路下,羅斯軍可以安全抵達目的地。
留裡克再自我盤算一下,
自己確實有賭下去的資本。
甚至論及去賭,自己還能嘗試一些更瘋狂的作為,一個可能改變大軍認知的新探險。
現在奧拉芬成為留裡克的座上賓,他得以讚住進羅斯王的棚屋式雪橇裡,在這有內置有管道火爐的神奇雪橇中為羅斯王指引方向。
這些日子他已經見識到太多的新奇玩意,從最初的震驚到接受,而今已經逐漸習慣於羅斯人的生活方式,譬如他也戴上一副木框墨鏡。
陽光下刺眼的雪白世界已不會照得雙眼生疼,世界變得暗淡不少,冒雪前進
的人們再不用眯起雙眼了。
不過現在排成狹長中隊的馬匹、馴鹿雪橇大軍是在灰蒙蒙天氣下冒著小雪行動,氣溫又降低不少,再因擔憂天氣進一步惡化,那些再勇敢的人也不禁擔心其中風險。
再說行動中的羅斯軍,前些日子大軍進軍裡加時就發現道加瓦河的右岸突然冒出一個支流的河口區域。
極寒將那支流凍得十分瓷實,河道被乍看去墨色的冰層覆蓋,其上又有無儘的花紋,看似冰層裂開了,實則冰層厚度驚人,恐怕壓迫得僅有河底的薄薄一層活水。
羅斯軍整體現在正陸續拐彎進入這條河。
“河的名字是什麼?!”站在雪橇的戶外台基留裡克直麵冷風,為抵消耳畔呼呼風聲之噪音,他扯著嗓子對同樣吹冷風的奧拉芬大聲質問。
“是東河。”奧拉芬道。
“東河?以方向命名?如此的隨便。”留裡克不想吐槽什麼,隻是這樣的明明太過於隨便。
剩下的行軍定然充斥著無聊,即便吹著冷風,奧拉芬想要一點樂子,就輕輕調侃“河流本沒名字,反正這條河的旅人除了我們這點普斯科夫人,就在還有大王的龐大軍隊了。也許,大王可以為它賜名。”
“賜名嗎?”留裡克瞥一眼身邊這個捂著很嚴實的男人“乾脆,就以你的名字命名。就叫它奧拉芬河。”
“這樣啊?也好……”
“就這樣定了。”留裡克再稍稍一想“本王給你安
排的領地就在河源的湖泊,大湖既然有明確的名字,這條河也必須有。對了,乾脆你興建的定居點也該有個名字。”
“依舊以我的名字命名?”
“正是。就以我們北方人的習慣,叫它奧拉芬斯塔德。”
反正是閒聊,奧拉芬來了十足的精神“盧班斯湖畔的ovonsitadt?似乎,它已經是存在許久的定居點了,哪怕現在我們甚至沒有打下一片樁基。”
“無妨,我們會選定一個宿營地,以後你就以我軍的宿營地為起始點建造你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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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這樣……我得為大王的軍隊選一個好的宿營地。”說罷,奧拉芬的雙眼繼續注視著前方。
卻說這條向東北方向眼神的河流,它本該叫做aiviekste(艾維克斯特河),隻因一個叫做艾維克的傳教士在河口區域建立了一個小修道院,一個毫無名稱的河流就有了名字。
在這個時空,是普斯科夫遊商的名字成為了河流名,但河流與湖泊的本質不變。
沒有人能阻止盧班斯湖枯水期與豐水期極度誇張的河麵伸縮,現在畢竟是寒冬中的枯水期之極致,被冰覆蓋的湖麵積僅是豐水期全盛期的不足101novel.com。
即便是豐水期,這條河也是水流舒緩,側麵也表明著它河道很淺、河麵寬闊。
區區一介支流,羅斯軍依舊可以堂而皇之擺出兩列縱隊前進,各旗隊完全不必擔心雪橇會發生碰撞。
鋼製馬蹄與包了鐵皮的雪橇轍,它們在冰麵摩擦而發出很大動靜,再伴隨著掛在馴鹿脖子上的銅鈴、馴鹿的粗喘氣、坐雪橇人的閒聊,使得大軍一直發出很大的動靜,軍隊所到大獸小獸逃之夭夭,不冬眠的鳥兒也都飛走避禍。
如此狀況羅斯戰士們是連就地狩獵打牙祭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過他們意外發現了這條河的冰層下,似乎很容易就撈到魚。
事情的這樣的,當全軍照例開始在平坦河畔地區紮下臨時營地,有著一身力氣無處發泄的人們,就帶著斧頭、鐵簽鐵錘和“人力鑽頭”在冰麵上鑿洞。
在凍瓷實的海冰上鑿洞後抓海豹、釣鱈魚,這是羅斯部族自古以來的拿手好戲,身為羅斯後裔的大量混血戰士,他們也從老羅斯人的父親手裡繼承這套生存技藝。
一根鐵杆上以熱焊的形式“粘”上了三片刀片,它們成均勻的螺旋排列,鐵杆的末端又有曲柄,漁民雙手操縱它,三片刀刃即可不斷剮蹭冰麵最後直接鑽破冰層,之後釋放一些爛肉魚肉乾打窩,再釋放真正的魚餌、麻繩魚線就靜候佳音了。
本是抱著試試看心態的戰士們紛紛看到那些鱸魚發了瘋使得鑽到剛鑿出的孔洞。
傍晚時分的營地彌漫起烤魚香氣,留裡克也得意就地享用一番本地物產。
任憑稠密雪子的侵蝕,戰士們一個個躲在帳篷的安樂窩裡等來了新一天。他們甚至突擊堆
砌雪牆,給所有的戰馬在森林裡做了防風屏障,確保這一夜後沒有任何馬匹冬季。
至於那些馴鹿,唯有它們完全不必擔憂。
自進入支流後,羅斯軍硬是走了三天的冰路,終於呈現在大家麵前的是一片極為龐大的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