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大庫爾斯瀉湖沙洲的貧瘠,維斯杜拉瀉湖的沙洲茂密很多。
不變的是沙洲依舊非常狹窄,在最窄處沙洲縮得僅有五百米。
羅斯軍不可能在林子裡行軍,留給留裡克的行軍之路唯有沙洲麵相波羅的海一側的更加狹窄之沙灘。
就總長度而言,它的沙洲遜於大庫爾斯瀉湖的,遂當羅斯騎兵陸續坐小船通過瀉湖入海口後,再用了一天半的時間通過了這狹長沙洲。
即便天色變得陰沉,留裡克也而看到了前方明顯的大陸景觀。
他有些擔心,倘若自己的軍隊再遭遇一場大雨豈不是又要耽擱一段時間?
“天氣變得糟糕了。我們已經到了您說的格但斯克?”菲斯克對該地名一無所知,這便代表全軍問道。
“也許吧。希望是格但斯克。希望這個時代已經有了格但斯克!至少……我們應該很快能看到維斯瓦河入海口。”
事實上留裡克也拿不定主意,他對這片地域的認知都來自後世的了解,那個時代這片地域已經開發,著名的幾個城市還是兵家必爭之地。
“我們即將抵達大陸,即將離開這該死的沙洲。說真的,未來的我可不想再通行這裡。”
“你在抱怨?”留裡克側臉問道。
“就是抱怨。”
“的確,這裡的環境很美好,下次不來了。狹長沙洲根本不適合我們的騎兵隊行進,我也是異想天開以為這是一座橋梁。感謝諸神保佑,我們沒有遭遇風暴,否則海水怕是漫過整個沙洲把我們弄得渾身濕漉。快點趕路吧!我們在大陸構築今晚的營地。”留裡克慨歎道。
這個時代因本地區人口實在太少,本該開發成大量農田的區域,現在是濱海的密不透風的森林。
環維斯杜拉瀉湖,尤其是其南部區域,那裡的森林更為茂密,龐大區域是真正的無人區,即便那裡有著一些波蘭部落,當地人可以依傍著河流,在森林畔開辟自己的農田過起自己平靜的日子。若非必要,這些波蘭人村莊不會組織民兵去擴張,他們尚未組成國家架構,以部落聯盟的姿態存在於世。
遂當海陸並進的羅斯軍隊通過維斯杜拉瀉湖,瀉湖之南的那些波蘭人對此一無所知。
當然另外一些有彆於波蘭的斯拉夫部落,他們對於餓虎撲食般出現在家門口的羅斯軍隊一樣的一無所知,直到海麵上到處是如浮動小刀般的大船將他們的碼頭堵得水泄不通……
不過在於這些奇怪的當地人正式接觸前,羅斯軍在瀉湖的西南角立起臨時營地,留裡克自覺有必要和將領們好好探討一下未來該怎麼做。
今日沒有夕陽,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烏雲。
所有人都擔心又會遭遇一場大雨,尤其是當前晝夜溫差開始變得,若是夜裡直麵淒風苦雨怕是很多兄弟還沒和法蘭克人鏖戰就已生了病。
劃著長船的陸軍戰士、隨行鐵匠直接衝灘,而海軍大型艦隻照例就地拋錨,對於這些戴著三角帽的後者,他們就不必全體上岸了,而是開始布置漁火,趁著今日天色過於暗淡以求發揮漁火的最大效能。
在海濱,羅斯軍的篝火又造就一串火鏈,在海上又是一片星星點點。
今夜沒有星光,然空氣較為澄澈,陰冷北風吹拂得海濱森林響得厲害,篝火也在風中劇烈竄動。
所有人都在擔心一件事,便是自己依傍林地搭建起窩棚,就在睡到半夜遭遇夜雨,那真是痛苦的事情。
每個戰士都有一張卷折起來的毯子,它會彎折起來捆在雙肩背包上。騎兵的毯子更加乾脆得捆在馬鞍上,如此這一夜隻要不下雨就完全不必對保暖問題擔心。
各旗隊長、海軍大將、主力艦船長,他們齊聚在留裡克的中軍大帳外的篝火處,人們圍在這裡,因獵獵風聲人們已無很好的心情埋灶煮麥,這番就以隨身攜帶的乾糧果腹應付一餐拉倒。
烈火驅散了一切寒冷,也罷大家的臉照得發亮。
所有人都是應召而來,他們靜靜坐著等候大王安排下一步的作戰工作。
不錯,因為羅斯軍逢敵必克,大軍走一路殺一路,在抵達法蘭克之前步兵、騎兵均以有了重大戰果。
據說通過了維斯杜拉瀉湖就進入了波美拉尼亞,那麼兄弟們已經站在了這未知之地,一定會遇到當地人,以過去的經驗怕是大軍不由分說直接衝上去砍殺打鬥了。
“我們不認識你們,難以揣測你們的意圖。我們明顯更加強大,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先打了再說。”這樣的策略在大家很來很理性。
擱在以前留裡克也願意奉行這樣的策略,任何的當地人隻要以武力將之打服,之後統禦他們也就變得容易。再說了,考慮到前方極有可能是格但斯克,這裡距離羅斯的核心領地已經太遠了,卻與丹麥的核心領地更緊。
羅斯要直接統治這裡必須付出天亮的統治成本,而能從該地得到什麼呢?木材?漁獲?琥珀?奴隸?這些本地或是匱乏,或是羅斯根本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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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個很麻煩的問題又擺在羅斯麵前,基於過去一個月的奇幻經曆,羅斯軍一直在進軍,卻因為和當地人打了太多交道,行軍被動被遲滯了。
“都來了?很好。”留裡克清清嗓子“所有人看著我!現在,我們坐在這裡,我們已經離開最後的瀉湖,這裡應該就是波美拉尼亞,在我們前方的會是維斯瓦河、奧德河,我們距離薩克森的漢堡越來越近。
我相信,明日我們將直麵寬闊的維斯瓦河,你們所有人回去後告訴自己的人,明日做好大規模渡河準備。”
大家集體一聲戰吼對留裡克的安排予以肯定,但渡河這件事大家內心裡抵觸卻又不得不麵對,隻要忍著難受去落實了。
根本原因正在於騎兵隊與鹿群,比起運輸人員,要運輸這些大型動物實在浪費時間,為了趕時間不得不所有長船出動。罷了還要檢查一下是否有馬糞、鹿糞遺留在船上,將這些晦氣的東西清理乾淨實在折磨戰士的心。
留裡克繼續安排“我相信,在通過維斯瓦河後,我們將麵對本地人的一個很大的定居點。她名叫格但斯克或者格丁尼亞,但願她真的叫這個名字。
依我們過去的手段,遇到這樣的濱海大定居點,當地人若不是主動來降,我們就主動打過去,將他們消滅、搗毀定居點,拿走一切有用繳獲揚長而去。
這樣做的確爽快,我們卻又要在當地浪費大量時間。
所以我決定!這一次我們在遇到任何的定居點,你們所有人必須約束自己的部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不準去劫掠,哪怕那些當地人就站在你們麵前!隻要當地人不對我們抱有敵意並主動進攻,你們任何人都不可以下黑手。
一句話,我們要保持守勢。”
這樣的決策實在不是羅斯軍的風格,倒是如大王所言,隻要忙於趕路不和當地人接觸,衝突不會發生,羅斯軍的時間也不會浪費。
“也許,他隻是在普魯士人的領地沒撈到多少好東西,所以瞧不上新的家夥吧。”菲斯克心裡泛著嘀咕,不好把疑惑擺在明麵上。
“你們都明白嗎?都能做到嗎?”留裡克探著頭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