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永維爾那邊會發生什麼?是一場血戰還是輕鬆勝利?
留裡克確信藍狐帶隊一定會勝利,至於約塔蘭人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隻要那些家夥不要損失慘重就好。
羅斯軍待在後方仍在積蓄著力量,留裡克考慮到自己的階段性重大戰略目標之梅茨,梅茨當地有較大可能安置了法蘭克重兵。
據稱那裡的河畔平原頗為寬闊,雖有很多水道而每條小河皆可涉水淌過。
平原較大而能集結大軍,它便於羅斯軍攻城,也便於敵人援軍集結。
大量箭矢、標槍從後方運抵特裡爾,兩款扭力投石機也在做非常關鍵的檢修與保養。羅斯軍仍在為可能的嚴峻攻城大戰與大規模人員野戰做準備。
甚至從萊茵河口向內陸運輸給養而工作仍舊進行著,尼德蘭伯國的耐儲蔬菜(以卷心菜和黃根胡蘿卜為主)、乾燥豌豆和燕麥,弗蘭德斯伯國的乾酪、粗製食鹽,以及河口的各路北方人製作的魚肉乾,形形色色的物資再一次扔到長船上。
羅斯人在河口的社區負責人正是古爾德家族嫡係第四子的紅狐。
這位小胖子與海軍大將哥德倫德負責向羅斯軍運輸特殊給養,每個月必須運輸一次,每一次都運輸特殊的必備物資。
羅斯聯軍一直不缺以麥子為主的軍糧,他們一直通過戰爭掠奪維持後勤充盈,加之科布倫茨所在盆地也是個小糧倉,手裡有糧使得一萬人的大軍毫無後顧之憂。
那麼,追求吃得更好也就順理成章了。
隨著尼德蘭方向的豌豆陸續到貨,戰士夥食中最重要的麥粥開始加入這種輔料。被烘烤得極為乾燥的鯡魚也變得極為耐儲,也加入麥粥被熬成了鹹味魚糜。
最關鍵的特殊物資正是鹽。
當戰士血管裡血鈉血鉀含量較高,值此嚴冬作戰,他們就有著遠勝敵人的爆發力與耐力,冷兵器間搏殺如此優勢非常關鍵。
而那些大戰後死去的戰馬,聯軍可沒有浪費這些鮮肉。在馬肉腐爛之前他們大規模處理這些肉食,哪怕馬肉的質感極為粗糙,礙於北方世界大口吃紅肉的機會並不多,本就善於咀嚼硬食的戰士們也就優先啃食馬肉了。
自然也有蠢人連馬肝都敢食用,害得維生素a中毒斃命,,成為特殊的非戰鬥減員。
烤羊肝是美味,吃烤馬肝是自殺,也迫使留裡克一刀切式得命令全軍不得食用馬內臟。
被殺的數百匹戰馬的能吃部位被大規模烤熟,馬皮也都沒有浪費,在刮掉表層的脂肪後就作為圓盾蒙皮,隻為在未來可能的廝殺中加強防禦。
馬上就是十二月份了,那些被處理的馬肉還沒有吃完。特裡爾一度大規模得利用馬肉製作熏肉,哪怕隻是烤熟了,熟肉在寒冷環境下也很耐儲存,若經過鹽醃熏製後,儲存到次年春天也沒偽命題。
現在,羅斯聯軍仍在消耗這些馬肉。
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羅斯軍在特裡爾的十一月下旬專注於休整,就在這種吃吃喝喝中他們迎來了十二月份,也是光明節之月。
“我們將攻破梅茨,奪得那裡的財富,就在城裡過光明節!”
口號喊得震天響,戰士們確信遠征必勝,也許現在都該考慮一下如何分配戰利品了。
絕大多數戰士因為吃得太好都變胖了一些,開始互相調侃肚腩,他們也沒有疏於訓練,所有人都覺得身體狀態達到巔峰。
就在這樣狀態下,他們迎回了蒂永維爾方向來信使。
留裡克大吃一驚,他當然知道藍狐必勝,萬萬沒想到約塔蘭人兵不血刃就勝利了。
當地的確有守軍也有大量村民,卻因為烏鶇與當地的守軍頭目和修道院長算是故人,那女孩一番勸說後整個定居點投降。換言之,當地人就是為了避免兵燹而宣布效忠這位法蘭克小公主,繼而也是效忠哥德堡伯國。
“簡直是最美妙的結果,蒂永維爾會是我新的基地。一個完美的駐軍大營。”
介於最新一批物資補給抵達,聯軍手裡的粗製海鹽已經達到驚人地步。戰士們都訝異於大西洋煮鹽時那驚人的出鹽率,有糧有鹽,留裡克終於決定下達出征命令。
羅斯軍準備妥當,拉格納的援軍也到了,丹麥人又恢複了一千人的規模。
整個特裡爾大營行動起來,一時間摩澤爾河又是長船鋪滿河麵。
行動開始了!
在一場盛大祭祀後,十頭馴鹿以血祭祀諸神,以及這條摩澤爾河。
似乎每條關鍵河流都有一個神,哪怕這裡是法蘭克世界的腹地,集結了各路北方勢力與東歐勢力的羅斯聯軍就這樣無差彆祭祀一番,大戰之前全軍也就安心了。
他們士氣旺盛,全軍水陸並進。
各旗隊浩浩蕩蕩在河麵排出數個集團,在岸上的騎兵軍團也以各自旗隊的編製,極為有規則得前進。
那些來自拿騷科布倫茨的民夫,被俘的民兵,合計兩千餘人也都跟上進軍,他們拖拉著手推車,牽著船運而來的輜重馴鹿(必要時當食物),以徒步姿態跟著騎兵慢慢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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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一支成分極為複雜的聯軍。
拿騷本地的兩位騎士帶著他們有限的騎馬扈從加入戰爭。
錫格堡落魄的宮廷伯爵父子也帶上有限的騎兵加入戰爭,畢竟他們不傻,就算落魄的伯爵覺得和諾曼貴族一起行動有損榮譽,但利益就是利益,家族很希望通過一些契機永遠改變家族沉淪的命運,這一機會不可放棄。
一度被俘的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現在就是他管理著一千被俘民夫,名義上這就是他的軍隊。他恢複了自由並向皇帝洛泰爾宣戰,與留裡克協同進攻就是最徹底的投名狀,但他不必直接與梅茨的軍隊交戰。
被俘的於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也是相似的待遇,隻可惜現在的他幾乎成了光杆老將。
唯獨被俘的列日大主教哈特加,他的態度依舊硬得入一塊石頭。沒有人認為此人會變節,哪怕他變節了留裡克也不會覺得一個已經毫無權勢的大主教目前有何用處,帶著此人進軍是不得已而為之,沒給他關進籠子裡拖著走已經是自己的仁慈,留裡克還是有意在結束這一切後將之扔給路德維希發落。
那麼,這到底是一支諾曼軍隊還是十字軍呢?
大軍裡旌旗飄揚,有白底藍紋的羅斯旗、抽象渡鴉的丹麥旗幟,以及大量的白底黑紋正十字旗。
跟著走的有來自羅斯的少女祭司們,也有從拿騷和科布倫茨來的教士。
留裡克打出一個冠冕堂皇的旗號——協助大巴伐利亞公爵路德維希而戰鬥。
在山穀中一支一萬人的隊伍在前進,他們在山中過夜,廣布的篝火沿著河流走勢形成閃亮的火龍,為此天空雲朵又被燒紅。
他們完全不必使用篝火詐術,因為兵力太多了,加之十二月更加寒冷不得不令篝火更旺盛,遂在蒂永維爾的約塔蘭人駐軍看來,正北方似乎出現了森林大火。
藍狐和他的人都很清楚,那是羅斯王大舉南下的吉兆,就是本地村民被嚇得不輕。
若非藍狐提醒,聖馬克西姆修道院的院長丕平還以為大地裂開縫隙,地獄的魔鬼都竄了出來。
當然,那既然是傳說中一萬名諾曼士兵點燃篝火鬨出的場麵,與地獄怪物現世也沒什麼區彆了。
因為諾曼軍隊顯然在蒂永維爾保持的克製,僅僅因為諾曼貴族強烈的目的性而沒有到處殺人。
那三條船去了梅茨,當他們返回時帶著一批搶掠的財物,還有一些哭哭啼啼或是精神麻木的村婦。
英吉瓦爾帶著戰利品歸來,他也高高興興告訴大夥兒自己在梅茨城外的經曆。
這小子壞了約定而且抓俘虜了,鬨得哥德堡戰士大為光火。所謂維納恩斯塔德人可以抓俘,哥德堡人如何不行?自己的伯爵這方麵有些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