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與會的法蘭克貴族們有多位,吉爾伯特與艾伯哈特是兩位貴客,其次是來自陶努斯山地區的兩位資深的拿騷伯國騎士,又有錫格堡宮廷伯爵赫爾曼父子。
他們受邀參與野蠻人的宴會,起初他們的心情有些忐忑,真的參與其中才明白自己多慮了。
被破壞的皇家行宮沒有桌椅,食物與美酒就擺在石地板上,與會的人們坐在皮墊上。
周遭點燃一些篝火,再在會場中心點上一些油燈。
整個環境光照度還不錯,最重要的其實是暖和。
先行歸來的戰士普遍高高興興得跑到城裡的溫泉舒服洗澡,罷了還把衣服洗乾淨又烤乾。這一期間他們對肥皂的消耗量較大,好在羅斯軍早就大量儲備了這種衛生用具。
哥德堡軍、維納恩斯塔德軍與拿騷軍都是這種用具的受益者,他們泡了澡又換了新衣,在沒有得到新命令前,就在自己的木屋裡呼呼大睡。
這一期間自然有男人去被俘人員的窩棚裡挑選中意的女人,做這種事的幾乎都是哥德堡軍的戰士。藍狐有言在先“你可以這麼做,事後就要負責。她帶來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若不負責就是禍害了其他兄弟的戰利品,這種蠢人要打斷胳膊。”
由此規約,這要做要這種事的人不得不掂量一下,考慮到之後的經濟負擔,實在勸退了不少人。
因為哥德堡軍的戰士們均來自約塔河下遊的一係列村莊,他們互為相親,依傳統想法來看所有戰利品都是大家分享,也包括這些俘虜。因為女人生下了孩子,孩子自然是族人,連帶著女人也徹底被接納為族人,有這樣的傳統鄉約,又有藍狐的規定,大家不得不慎重。
他們擁護藍狐的決定,也不得不考慮伯爵夫人烏鶇的態度。
本著早晚這些俘虜都要被占有,一批男人就高高興興的上了,罷了也就有了新的妻子,以及一大群繼子女。尤其是一些年輕男子,參與遠征的最大目的本就是想想討個妻子,現在機會就在麵前,這種人最無估計,他們寧願要人不要錢財。
人總是趨利避害的,被俘者雖有不甘,現在她們已經不是為自己而活,於是聽信了諾曼人的承諾委曲求全,這樣就得到了源源不斷的、能養活自己和孩子們的食物,以及不被其他諾曼人侵害的權力。
既然這種選擇灰暗苦澀。
這場在皇家行宮裡舉辦的宴會,肉是烤鹿,飯是麥粥,酒就是來自拿騷的紅酒。
平日裡法蘭克貴族的夥食也就比平民的餐食裡多了一些肉食,而肉欲雞蛋也不是時常能吃到。過去的時代還不至於如此,礙於自內戰導火索的“囚禁皇帝”事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於戰爭,使得所有貴族的生活條件都開始下降,在個彆區域,貴族的日子仿佛和苦行僧一般。
也因此貴族裡幾乎沒有胖子,任何肥胖之人完全是把“我很有錢”擺在明麵。
藍狐是減肥成功就是圓臉減不下來,黑狐坐在這裡,就像是一個憨態可掬的肥海豹。
留裡克也可以吃得很肥,他很在意自己的體型管控,由於過去的年月自己總是在征戰,如此高強度的行動自己想胖也很難。該情況在羅斯全軍都是如此,戰士們整體向著高大與強壯發展。
更多貴族參與其中,懷孕的德米揚斯克女伯爵,格但斯克公爵之子卡西米日,格丁尼亞的三兄弟,瘸腿的伊瓦爾,法理上的芬蘭伯爵凱爾哈……
列日大主教哈特加被邀請參與野蠻人的宴會,這個老家夥已經經曆太多,他很擔心拒絕羅斯王之後又會遭遇多少羞辱,索性硬著頭皮參與其中,順道也看看這群野蠻人究竟如何野蠻。
他開始相信,哪怕自己不出賣靈魂與羅斯王合作,羅斯王因為某些行為動機不會殺了自己——他要是想動手就不會留得自己到現在。
趁著機會就用自己的雙眼將所有羅斯人的貴族記清楚,也要把投靠羅斯的法蘭克貴族們的醜態記下來。
等到自己恢複自由後,就書寫大量的文件,一來是將諾曼貴族們的情況寫成報告遞送羅馬教廷,二來是送給皇帝洛泰爾讓之意識到誰是叛徒。
哈特加看到了吉斯拉公主吃飯的模樣,看到了自己鼓動參戰的兩位伯爵,如今居然恬不知恥的與羅斯王推杯換盞。
這裡到處都是諾曼貴族以及帝國的叛徒,哈特加的麵前也擺著葡萄酒、麥粥與烤肉,以他皇帝顧問的身份不該吃野蠻人給的食物。饑餓之下,他還是主動捧起麥粥,雖說心裡非常抗拒,不得不佩服這麥子熬煮得很不錯。
諾曼貴族們有說有笑,諾斯語他聽不懂,其中夾雜的法蘭克語和拉丁語,他得以明白吉爾伯特那個家夥就是在和羅斯王稱兄道弟。
喝了葡萄酒又被篝火一直炙烤,吉爾伯特渾身發熱麵龐通紅,他喝得微醺頗為興奮。
什麼擊敗了洛泰爾,拉蒙高對羅斯完全開放貿易。
什麼馬斯高是無主之地,自己把馬斯特裡赫特拿下,港口讓羅斯軍駐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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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所謂亞琛除了是查理曼陵墓所在以外什麼都不是。
更多褻瀆與僭越的話語從這小子嘴裡說出來,哈特加聽在耳朵裡痛在心理,他定力很好,也就繼續觀察吉爾伯特的醜態了。
留裡克為了確保頭腦清醒,他就小抿了幾口葡萄酒,看的吉爾伯特沒見過世麵似的痛飲,又聽這貨喝醉了胡咧咧。他才不相信一個家夥的醉酒胡言,倒是挺欣賞這小子放得開。
“就在這樣吧。”
突然間,留裡克攤開雙手示意樂樂嗬嗬的大家暫停吃飯與喝酒。
他再坐正身子,所有提前知曉消息的人們意識到關鍵時刻到來,紛紛放下酒杯,一雙雙眼睛投射在國王的身上。
“你們都沒喝醉吧?”留裡克再饒有興致得問一句。
大家七嘴八舌得自證頭腦清醒,這場麵哪怕是真的喝醉了也要說自己清醒。
留裡克的眼角瞥了一下完全充當看客的大主教哈特加,這家夥沒有動身邊的玻璃杯,裡麵的紅酒紋絲不動,眼神裡也充滿了機警。
他再道“這是一場慶祝勝利的宴會,本來我們可以做得更隆重些。我覺得,我們沒有資格現在就慶祝偉大的勝利,因為戰爭並沒有結束,有充分的情報證明新的敵人已經出現。在完成決定性勝利之前,我們不可大肆慶祝!
所以……這場宴會僅僅是慶祝我們擊敗了梅茨。
我們從梅茨俘虜的一些士兵,他們聲稱有來自勃艮第和歐塞爾的軍隊會來救援梅茨。拋開這一情況不談,我還獲悉那些軍隊再明年春季一定會過境梅茨,然後走羅馬大道過境特裡爾亦或是薩爾布呂肯。他們的終極目的是去援助我們的大敵洛泰爾,放任他們進入東方,路德維希就可能戰敗。
我們不能放任勃艮第人順利通過,我們要阻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