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正逐漸轉熱,近日以來天氣始終不錯,雖然有時雲彩多了些,惱人的降雨並未發生,氣溫也節節攀升。
下午的最高氣溫幾乎逼近25c,這對不得不忍受寒冷生活的北方人可謂美好享受。
平靜的日子裡,戰士就僅著單衣行動。他們將板甲衣攤開晾曬,厚實的衣服也都放在一邊。
不過今日的他們必須保持警惕,可以不穿任何厚實衣物,倒是能保護整個軀乾的板甲衣一定要穿在身上。
有很多情報可以佐證,幾天之內盤踞在南部的阿基坦軍隊就可能向歐塞爾城進軍,他們或是派出軍隊來對峙,也有可能全軍出動,如果交涉不得當,一場大規模戰役就可能爆發。
原本留裡克根本不畏懼與法蘭克南方的軍隊打一場大戰,鑒於“禿頭”查理已經得到了他的王冠,羅斯聯軍與阿基坦軍隊作戰的理由已經蕩然無存。
可南方軍隊並不知道查理在羅斯軍的情況,臣子理所當然的要救援君主,倘若南方軍隊為救君主全力出擊,為了和氣羅斯軍是不會首先進攻的。
羅斯軍的防禦線依舊要維持,己方不首攻,難保對方誤判形勢不首攻。
木車構成的防線依舊,那些臨時樹立的鬆散籬笆牆依舊。依托這條臨時防線,是數千名羅斯戰士嚴陣以待,扭力彈弓、十字弓與長弓全體待命,無數長矛手隨時可以集結出戰,意欲以長矛牆威懾住敵人。
但是,羅斯麥西亞歐塞爾構成的聯軍依舊選擇最保守的方式列陣。
所以在伯納德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四位國王已經在歐塞爾城下做了契約。
他們互相承認對方合法,且承諾彼此間消弭戰爭,任何的事情應首先通過談判解決。漫長的內戰已經使得無數貴族精疲力竭,一個龐大帝國也已經不複存在,時代需要一個新的首領來匡扶混亂。
查理被推到了這個本不該有的高位。
拉蒙高、於利希高、薩克森、尼德蘭、弗蘭德斯、列日教區、拿騷科布倫茨、勃艮第、桑特、波瓦蒂爾奧維涅、圖盧茲、加斯科涅、歐坦、南特、圖爾勒芒布爾日、奧爾良、利摩日教區。
以及非常重要的羅斯王國。
本身全體南方貴族礙於各自的利益集體支持查理,如今原本查理以為的敵對勢力也都改弦易轍支持自己,另外一些他從未設想過的北部貴族和低地貴族也都成為盟友。
查理就像是諸多貴族利益上的最大公約數,而一個缺乏實權的查理也很受大家歡迎。
於是,貴族們對塞納河沿線的貴族形成巨大的包圍網,那是帝國派貴族最後的遺存,隻要消滅包圍圈中的幾家,遠在斯特拉斯堡的“皇帝”洛泰爾就真成拔了毛的鬥雞了。
留裡克是以命令式的口吻為查理製定了下一步的方略,所謂查理不能眼睛隻看著奧爾良,一個全新的法蘭克王國,她的都城必須是巴黎。為了確保戰爭快點結束,查理必須迅速向巴黎進軍。
至於軍隊何時進軍,又以怎樣的方式針對巴黎伯爵與聖康坦伯爵等死硬派貴族,還需要等到羅斯與南方的阿基坦軍隊和平會師後再談。
因為查理的確不掌握大權,他待在羅斯軍中,知情人知曉他是貴客,不知情者一定覺得他是可悲的階下囚。
另一方麵,南方軍隊正在進軍。
重騎兵在前,輕騎兵在後,他們與更加龐大的步兵集團基本保持勻速。
考慮到今日有可能發生激戰,那些擁有鎖子甲的戰士出於防偷襲考慮,索性穿著甲衣前進。礙於天氣越來越熱,他們索性也僅著單衣,就在外身套上鎖子甲了事。好在這甲衣是無數鐵環串聯,天然的孔洞很適合汗水蒸發,士兵普遍穿著的亞麻、椴麻衣物透氣性很不錯。
就是大地過於濕潤了些,羅馬古道支線路相比之龐大軍隊顯得狹窄太多,大量戰士被擠到路旁的草甸區行動,一路走來士兵的翻皮鞋被泥水、汗水浸濕,他們像是行進在沼澤中,真相停下來把鞋脫掉好好曬一曬。
自然也有人索性把鞋脫了,打著赤足在草地行動。
伯納德的兩萬大軍隊伍被拉得頗為狹長,當前隊已經走遠了,後隊才押運著輜重剛剛動身。看著前方的家夥如此磨蹭,原本計劃大清早出動的加斯科涅軍與圖盧茲軍也樂的繼續磨蹭了,所以等到歐坦軍正式開拔時,似乎都快到中午了。
歐坦伯爵算著時間,他無論怎麼算也不相信自己今日能順利抵達歐塞爾城外,索性命令部隊做好紮營準備。
軍隊必須嚴格沿著羅馬大道走動,否則附近多水的草甸對輜重車輛的遲滯作用太強了。
騎兵的馬蹄固然不怕泥濘,龐大的步兵們可不想自己的靴子、衣褲滿是泥巴。
情況與伯納德設想的差異很大,他的騎兵尚能保持隊形,待行動一陣子了,他派去後方視察的使者回稟的消息可是令他很擔憂。
後方步兵走路拖拖拉拉,隊伍之長好似一條巨蛇。如此軍隊很容易為敵人攔腰突襲,行軍中的軍隊真是非常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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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這些,伯納德咬緊牙關,覺得今日果然不宜與敵人發生激戰。
另一方麵,他也有些擔心自己宣講的那些有些出入,如果歐塞爾城外的大軍有意作戰,昨日他們就該伏兵四起,而不是看著自己帶著部下平靜離開。
好也罷壞也罷,自己終究走上了這條不能回頭的道路。
他們要行進近三十公裡的道路,實則走到約莫二十五公裡就停頓下來。
伯納德認得周遭的情況,仔細看草地上還有大量的踩踏印記,想想看這裡就是昨日自己昨日帶兵撤離的位置。
左手邊是一片黝暗的丘陵森林,很難說裡麵藏匿的是野鹿群還是伏兵。
右手邊的巨大的開闊地,放眼望去全是草甸,再遠處好似還有酷似小村莊的存在,整體環境非常適合軍隊紮營。
他長舒一口氣,幸虧此地並沒有伏兵的跡象。哪怕真的存在伏兵,看到龐大軍隊也不會貿然發動襲擊吧。
“就到這裡了。”伯納德目視前方抬手示意。
他站在相對的高處,可以遠眺到歐塞爾城的城牆,仔細看還能隱約看到大教堂鐘樓的尖頂。
他令軍隊紮營,於是長途行軍叫苦不迭的步兵們可算得以喘息,他們陸續從後隊走來,紛紛自發坐下來歇歇腿,很多人扯下小腿的綁腿,脫掉皮鞋令濕漉漉都泡發了的雙腳好好曬太陽。
完全不同於步兵的疲憊,伯納德堪稱海量的騎兵並未感覺到不適。
精銳的貴族騎兵與湊數的輕騎兵混在一起,他們胯下戰馬對二十餘公裡的行軍並無疲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