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哈德一身重甲,他帶領五十多名重裝步兵突然衝出木堡。
他們排列成非常緊密的陣線,鴛盾抵在身前,手握鐵劍、斧頭奮勇向前。
他們都是法蘭克族裔戰士,在接敵廝殺之前,首先投擲一些飛斧。手斧打著旋飛出去,當即砸中一些哥德堡士兵,無論斧刃是否割傷皮肉,下馬威的作用切實達到了。
“把襲擊者都殺死!”洛特哈德怒吼一聲,須臾間就完全投入廝殺中。
他不愧為一位資深老將,接敵之際微微躬身,將鴛盾抵住一名哥德堡士兵,順著對方的衝勁將之掀翻,趁機持劍狠狠刺了對手的腹部。
那些衝鋒在前的哥德堡戰士根本無法停步,結結實實與一群鎖甲勇士撞在一起。就算他們也都穿著繳獲的鎖子甲,由於並未構築起盾牆,他們實在被各個擊破,極短的時間裡就有十多人被刺殺砍死。
洛特哈德隻留下少部分士兵守住木堡,更多的重甲步兵從敞開的簡易木門殺出,那些被嚇破膽的民兵起初陸續衝勁木堡,或是由於堡內重步兵的驅趕,亦或是覺得戰鬥又成了順成長,一群民兵居然鎮定下來,開始帶著五花八門的武器發動反衝鋒。
一位勇猛的將領引爆全軍士氣,他們銳不可當,哥德堡軍大有被打得丟盔棄甲隻趨勢。
夕陽下,就像是一群橘紅色的野豬群在狂衝,他們正向著碼頭方向快速突進。
此刻,乾脆待在小碼頭成處的藍狐,因為看到衝鋒部隊氣勢如虹,還以為強襲戰又將輕而易舉的勝利。他完全沒料到竟有一支勁旅殺出,守軍大有衝垮一切的趨勢。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在默倫城還有強軍?”震驚中的藍狐自言自語。
烏鶇還以為丈夫是在詢問自己。“我……我不知道。”
她像是看到一群猛獸衝過來,可怕的記憶浮現腦海,突然間整個人都僵住了,開口說話都開始哆嗦。
不藍狐絕非慫貨,他看看所有親衛,冷靜命令“立刻組織盾牆。號手吹號,把所有衝鋒在前的戰士都喊回來。”
“遵命。老大,阿斯卡德和他的人……”號手在緊張中急忙詢問。
“那個年輕的瘋子自有諸神庇護。乾脆這樣。”藍狐突擊命令“繼續吹號,讓第七旗隊在崽子們都撤回來。其他幾人去木筏上把該死的扭力彈弓準備好!”
藍狐這邊抓緊時間準備盾牆,他拔出劍來也與自己的兄弟們構築堅固防線。悠揚的牛角號聲喚回一些戰士,他們慌慌張張撤下來,來不及將受傷的兄弟拉回來,就與自己的哥德堡伯爵一道成為盾牆的一部分。
此刻,阿斯卡德在廝殺中已經紅了眼。
第七旗隊出動很多精乾戰士,十多歲的年輕人已經長出北歐壯漢的體魄,就是一個個缺乏頭腦。已經有多位戰士在廝殺中陣亡,他們的板甲衣並未破損,奈何腦袋被法蘭克兵的斧頭砸得頭骨碎裂,亦或是被劍割傷了脖子血流如注,直至戰鬥到失血過多休克而死。
阿斯卡德一身是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像是一頭鬥牛死戰不退。他的鋼劍如疾風暴雨般向前突刺,多名敵兵被刺中,隻是以他的個人能力完全不能組織敵軍的突進。
洛特哈德發現了敵軍中有一員驍將,阿斯卡德一樣發現法蘭克人裡有一員猛將。
兩人悄然間盾牌互撞擊,當即開始廝殺顫抖起來。
洛特哈德的鐵劍砸在阿斯卡德的板甲衣上無法破甲,後者就感覺像是挨了好幾次悶棍,骨頭震得麻酥,肌肉震得酸痛。
他的劍一樣又刺又砸,打在穿著雙層鎖子甲的洛特哈德身上,一樣如同鐵棍夯打,打得後者渾身難受。
雙方的一番激鬥根本沒有分出勝負,廝殺一起的軍隊已經投入全力,登陸的羅斯軍終於在付出血的代價後阻止了守軍的猛衝。不過,守軍也幾乎反攻到了小碼頭處。
如若主將受傷陣亡事情就麻煩了,雙方的戰士紛紛擠開自己的將領,普通士兵持續廝殺。
羅斯軍第七旗隊的戰士們已經撤下去很多,並非他們慫了,而是大家都注意到那個圓臉的藍狐已經組成一堵盾牆,兄弟們正號召亂鬥的戰士回去結陣。
有戰士一把拉出渾身血汙的阿斯卡德,幾乎喊破了喉嚨“大哥!我們和藍狐一起組成盾牆。”
“不行!要殺了這群法蘭克蠢豬。”
無可奈何之下,多位戰士乾脆將狂暴的年輕驍將脫了回去,剩下的戰士也都邊打邊撤向盾牆方向跑去。
與此同時,被部下故意推搡到鋒線之後的洛特哈德,他清楚注意到敵軍居然在組織盾牆。
百聞不如一見的諾曼人盾牆,居然橫空出世。
“天主啊!他們居然是諾曼人!是該死的偷襲部隊吧。”
怒吼一番,終於搞清楚敵軍身份的洛特哈德急忙命令部下吹響嘶啞的銅號,以令殺紅眼的戰士們冷靜下來。
誰都不是傻瓜,就算手裡有很多重步兵,大家散亂地發起衝鋒,很難說可以靠著蠻力衝垮諾曼人的盾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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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重騎兵端著騎矛的衝鋒。
洛特哈德理應指揮一支騎兵對著結陣的諾曼海盜一頓猛衝,就以騎矛、馬蹄鐵碾碎野蠻人所謂的榮耀。奈何堂兄將全部騎兵布置在西方,沒有任何人預料到居然有諾曼人的偷襲部隊自東方殺來。
剛經曆一番搏殺,一身重甲的戰士們都累得氣喘籲籲。實戰證明著敵人很強,與其說是諾曼海盜,不如說該死海盜已經進化成了精英士兵。
雙方互有損失,就守軍方麵戰場隨處可見被殺的民兵。那是一大群強征入伍的難民,洛特哈德從未指望這群人的戰鬥力。他的眼角倒是欣慰地注意到,民兵們已經從最初的驚恐中走出來,大量毫無甲衣、手持短矛的民兵已經站在重步兵的身後。
洛特哈德一身血汙,凡是站在前方的戰士大抵如此。他們看到了一些被殺敵兵的情況,凡是敵軍死者人人有鎖子甲,個彆人還有一些特彆的甲衣。
表層的皮革被戰斧砍出缺口,方才看到皮革後麵居然是大量的鐵片。那是守軍重步兵以伐木的心態勢大力沉持斧砍砸,這才僥幸破了板甲衣的部分防禦。板甲衣的擁有者已經被敵軍砸斷了肋骨,斷骨刺中心臟不幸陣亡。
來自巴黎城的重步兵並非孤陋寡聞,他們對路德維希的巴伐利亞軍隊有所了解,當地的一些精兵就穿著類似的甲衣,即在皮革上鉚接鐵片,從而達成量產甲衣的目的。就舒適度而言,還是鎖子甲更貼合身體,使得作戰時身體舒展自如。
陷入廝殺狀態後,雙方的甲衣半斤八兩,隻有使用了整體胸板甲後的羅斯戰士才有對刀槍不入的絕對自信。
既然敵軍人人有甲,再在感官上感覺敵兵兵力比己方還多一些。蒙受一些損失又氣喘籲籲的洛特哈德當然不會無腦衝鋒,他需要令部下冷靜一下。
“戰士們!平穩呼吸稍稍休息。我們組成人牆,等待我的命令!我們……把他們全部推到塞納河淹死!”
當此之時,登陸的羅斯軍身後就是駁船、木筏,一定程度上的確是背水一戰。
通常情況下背水一戰的局麵往往帶來失敗,所謂披甲的戰士掉進水裡,兩分鐘內不能脫掉甲衣浮出水麵,基本就是溺斃的結局。
藍狐看到敵軍突然不攻了,再聽明白敵人頭目那法蘭克語的要喝,一下子就懂得對方的陰謀。
羅斯軍這邊也停頓下來,兄弟們完全就是在準備自己的陰謀,但是需要一些時間將手裡的致命武器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