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路顛簸,洗腳後,你就抓緊時間休息,到了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床邊。
朱棣蹲坐在小馬紮上,一邊幫徐妙雲洗腳一邊吩咐道。
徐妙雲兩隻手上的糖葫蘆還沒吃完,聞言,莞爾一笑,把糖葫蘆遞到朱棣麵前。
瞧見糖葫蘆。
朱棣就不由想到了那個烏鴉嘴!
有種吃這糖葫蘆,就是把自己小棉襖給吃沒的感覺。
“不吃!”
噗!
徐妙雲不由被逗笑,“你吃一顆,就一顆,你說什麼我都聽。”
她是發現了。
四郎平日裡氣量大,其實也有小心眼的時候。
一旦小心眼犯了。
比女人還小!
瞧著吧,這回她要是不給生個小棉襖,以後再遇到那個話癆小販。
小販彆想從四郎手裡賺走一文錢!
朱棣抬頭,沒好氣笑著瞪了眼。
“你吃,吃一顆……”
徐妙雲忍著笑,故意招惹朱棣,無論朱棣把頭轉向哪裡,她兩隻手上的糖葫蘆,總跟著。
“徐大丫,你難道忘記了,你已經記滿了三個賬本,第四本都記了一半。”
“那爭取在小棉襖出生前,把第四本記滿吧。”徐妙雲笑眯眯看著朱棣。
說出來的話,帶著濃濃的‘老賴口吻’。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傳來。
朱棣瞪了眼,徐妙雲不鬨了,把糖葫蘆收回,自己吃了起來。
“進。”
朱棣頭也沒回,還以為是店小二送來了茶水。
馬秀英推門而入,看到屋內一幕,微微愣怔,隨即,唇角浮現笑容,衝驚呆,俏臉紅撲撲的徐妙雲做了一個噓聲手勢。
徐妙雲正咬著一顆糖葫蘆。
看著馬秀英含笑走進來,在屋內桌邊坐下。
臉紅紅的,恨不得低頭藏起來。
好看的腳趾在水中亂動,給朱棣提醒。
“彆亂動。”朱棣抓住徐妙雲的腳,提醒,然後頭也不回說道:“把茶水放在桌上就行了。”
“嗯。”
馬秀英壓著嗓音,輕嗯一聲,拿起桌上的空茶壺,故意做出一點響動。
徐妙雲無奈的捂住臉……
沒臉見人了!
朱棣幫徐妙雲擦腳同時,背對著桌子,有些不高興道:“東西放下後,你可以出去了。”
這個店小二,太沒點規矩了。
徐妙雲不停給朱棣使眼色。
朱棣這才注意到,轉身,就見馬秀英坐在桌邊的凳子上,含笑看著他們。
有了上回晚上被撞見的經曆,朱棣已經適應了,看著馬秀英,哭笑不得,“娘,這很好玩兒嗎?”
有這麼當長輩得嘛!
還是一國母儀天下的皇後。
簡直就是老頑童嘛!
馬秀英含笑瞪了眼,起身往床邊走,“這還怨娘?知道有人進來,你自己都不回避,何況,確實挺好玩兒的。”
說著,馬秀英就笑了。
每次和他們小兩口相處,她都覺特彆有意思,特彆高興。
朱棣厚著臉皮訕笑,轉頭,含笑瞪了眼徐妙雲,“我去倒水,你陪娘。”
‘不許把我一個人丟在尷尬中!’
徐妙雲臉紅撲撲的用眼神要挾朱棣。
朱棣燦爛笑著,端起盆子,一溜煙消失。
徐妙雲坐在床邊,紅著臉,不敢抬頭。
馬秀英在床邊坐下,笑著抓住徐妙雲的手,看著徐妙雲兩手各一串糖葫蘆,又忍不住笑了。
好不容易平緩笑意,轉移話題詢問:“一路顛簸有沒有不適……”
……
朱棣很沒義氣的去外麵倒水,還故意去樓下給孩子們定了中午的飯食,然後才慢悠悠的上樓。
等他提著一壺熱茶,開門進來時,就見母後坐在床邊看著,妙雲似乎累了睡著了。
“噓!”
馬秀英聽到推門動靜,第一時間轉身示意朱棣動靜輕點。
起身來到桌邊。
朱棣給馬秀英倒了杯茶。
馬秀英詢問:“妙雲這段時間是不是有些緊張?”
見朱棣點頭,就低聲叮囑道:“你身為男人,丈夫,這段時間方方麵麵都要挑起來,做到位……”
朱棣當然知道了。
可還是耐心聽著。
願意傳授你人生經驗,講真心話的,往往都是在乎你的人。
馬秀英見朱棣聽的認真,沒有敷衍和不耐,再結合小夫妻兩在一起的日常,忽然覺得沒必要說什麼了。
含笑瞪了眼,低聲詢問,“這次童生考試後,有沒有打算,繼續衝擊院試、鄉試,然後再衝擊明年的會試?”
去年,對南榜考生加恩科。
今年,對北榜考生加恩科。
剩下一次機會,就是明年的會試了。
重八在去年北榜恩科後,就已經決定,近幾年內,朝廷不會再開恩科了。
立國九年,已經連續開恩科好幾年。
朝廷儲備了一批人才,也安撫住了讀書人,已經不需要頻繁開恩科了。
老四要是不衝擊明年的會試,或者期間衝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