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剛走進宮院。
朱橚抱著朱雄英,迎上來,迫不及待詢問:“四哥,和大和尚什麼時候比試?”
朱棣情緒不好,瞪了眼朱橚,從朱橚懷中接過朱雄英,“你去把咱們的板車和馬找來,咱們馬上出發。”
啊?
朱橚傻眼了,“四哥,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說好休息一天嘛?
怎麼突然改主意?
“還不快去!”
朱橚回神,瞧著朱棣冷著臉的模樣,不敢詢問,忙道:“好,我這就去準備。”
朱橚走後,朱雄英怯怯問:“四叔,是誰惹你生氣了?”
朱棣深吸一口氣,看著朱雄英,笑道:“沒什麼,大和尚臭不要臉,不講規矩,說好了今天比試拳腳,卻食言而肥,跑了,因此和你二叔吵了幾句,咱們到下一個城池休整。”
有些事,何止不能對雄英說。
除了妙雲,誰都不能說。
勸是勸不住二哥了,以後隻能想些其他辦法了。
試著看,能不能提前掐滅他的小心思。
哼!
妄念這東西,真是可怕,一旦有了,就像頑強的野草,會拚命瘋長,想要根除,就得花一番手腳。
讓他照顧尚炳?
他朱樉怎麼不想想,自己照顧。
一群混蛋!
……
朱雄英見朱棣和他說完話後,又出神,臉色還漸漸憤怒,小聲道:“四叔,等雄英能做主後,幫你教訓這些不要臉的大和尚。”
朱棣聞聲回神,笑著教道:“你將來要做皇帝,記住,做皇帝最忌諱,以私情而用公器……”
很多時候,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很難理解一些上位者的決策。
可一個好的上位者,隻有兩種,要麼大愛無私,真正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要麼冷酷無情,一切按規矩辦,一切都是權衡利弊的結果。
絕不會因同情少數弱勢,而犧牲更多人。
其實兩種最終都殊途同歸,無私情。
“你現在還不懂這些,也不用深究這些,隻要記住就行了,等年齡大點,遇到的事情多點,慢慢就會明白。”
“嗯。”
……
朱棣和朱雄英談話中,迅速收拾好東西。
秦王府後門。
觀音奴瞪了眼朱樉,挽留道:“四弟,你二哥怎麼惹你了,你和二嫂說,二嫂給你做主。”
朱棣看了眼朱樉,笑道:“二嫂,和二哥沒關係,是昨天的事情鬨得太大了,雄英安危的重要性,你也知道,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我們這個時候出發,就是為了一個出其不意,你彆多想。”
……
觀音奴相信了朱棣的話。
把匆匆忙忙準備的東西,給朱棣三人帶上後。
目視三人離開,轉身詢問:“咱們王府規矩一直也挺森嚴的,即便消息外泄也不可能那麼快,昨天的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
“這些人,確實應該整頓了,連點規矩都沒了!”
……
丈夫冷暴力對待她時,她也不敢管王府的事情。
後來兩人關係好了。
她也不喜歡管這些事情。
可王府一直也算井井有條,規矩也算森嚴。
“可能是府中仆從吧?”朱樉也不清楚,這件事,隻是發生後,姚廣孝順水推舟,他可沒有專門安排,“你是王妃,這些本來就是你的權力,你要整頓,就放手整頓。”
……
“朱四郎出發了,馬上回錦州!”朱棣剛走,馮勝秘密派到北平的人,就快馬加鞭離開。
按察司。
呂本官房內。
呂本驚訝起身,看著來到北平後,籠絡的心腹,“再說遍?”
“呂大人,朱四郎走了,已經走半個時辰了!”
呂本揮了揮手,等心腹下屬離開後,擰眉狐疑,“走的這麼急?朱四郎搞什麼?就因為道衍跑了,就怒而和秦王朱樉鬨掰……”
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猜想。
朱四郎和朱樉都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做這等小孩子過家家之事。
為太孫安危考慮?
嗬嗬……
呂本突然笑了,“朱四郎,沒有人敢針對太孫,這回可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揚名天下!”
消息是他在朱四郎和道衍對弈期間,讓心腹隱晦透露出去的。
目的嘛,很簡單。
就是讓朱四郎名揚天下。
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往後,隻要有機會,他就會讓朱四郎出名。
而且還隻能是宣揚朱四郎的好和賢!
這叫捧殺!
呂本想到這裡,思緒便不由被拉回灰溜溜離開金陵當日。
往日,多少人圍著他轉。
可那日,卻無一人為他送行。
不,有一個,僅僅一個。
李善長。
李善長當時說的很隱晦:“既然壓,壓不住朱四郎,不防換個思路,捧朱四郎。”
當時他就想到了捧殺。
而在來北平的途中,徹底想清楚了。
不光捧殺。
當朱四郎的賢名壓過太子爺時。
朱皇帝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