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自修手上還拿著想給餘欒的東西,看著餘依好端端的挨了一耳光轉身離去的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怒目瞪著於放,將手中的木盒子重放在了桌子上。
“拎不清輕重的混賬!到底誰才是你妹妹?!”
於放心情早在暮寒玨進門的那一刻便平複了下來。
手心重重拍上餘依臉頰的那一刻,於放整個人也是懵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做出來這樣的舉動。
他其實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在乎餘依,除了在知道她才是自己親妹妹的時候驚訝了那麼一瞬間之外,並無其他感情。
可是,當他聽到餘依親口說出來不認他這個哥哥的時候,他心臟猛然一沉。
身體比意識反應的更快,等他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麼的時候,餘依的眼淚已經順著口角滲出的血絲一起流了出來。
她現在肯定恨死他了。
“爺爺,是我沒有考慮好後果,我腦子一熱就……”
於自修拾起手邊的茶盞砸了過去。
於放吃痛地捂住額角,悶哼著後退了一步。
“哥哥……”於姣伸手想扶於放。
現在在於家,唯一肯為她說話的就隻有於放了……
她一定要抓住最後的機會!
“我沒事。”於放傾身避開了於姣要扶他的手,看向於自修“爺爺,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怎麼罰?你告訴我怎麼罰?!”於自修將桌子拍得震天響,“罰你能把依依找回來嗎?她好不容易才回了家,就這麼被你給趕走了!”
“你為什麼就這麼容不下人?”
看著於自修又失望又惱怒的表情,於放急忙解釋“爺爺,我沒有……”
“夠了。”
暮寒玨不耐地打斷,慢慢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腕“我對你們的家事不感興趣。不如,我們先來聊一聊這一位?”
暮寒玨慢悠悠地將眼神停留在於姣身上。
他懶散地耷拉著眼皮,沉黑的眸卻並不和善。
像是一潭幽深的古井,平靜之外似乎有什麼暴虐的巨獸即將衝破禁錮。
“寒……寒部,我……”
於姣嚇得兩腳一軟跪在了地上。
這一次,於放沒有扶她。
於姣膝行著爬到暮寒玨麵前,顫顫巍巍地想去拉住男人的褲管。
暮寒玨嘴角勾著戲謔的弧度,淡聲道“如果你還想留著自己的這雙手,就識相點彆碰我。”
於姣愣了愣,遍體生寒。
這個男人還什麼都沒做,她就已經開始覺得這雙手不屬於自己了。
“寒部,我不是故意的……我從來沒見過這些,我隻是好奇……”
暮寒玨挑了挑眉梢,前傾著身子翹起了二郎腿。
他將手肘支撐在膝蓋上,五指自然下垂,說話的語氣中頗有玩味。
“於小姐的意思是,你一不小心偷走了餘依的玉牌,又一不小心拿著它來到了於家成為大小姐,又一不小心靠著這個名頭在外橫行霸道,最後再一不小心指使於少校打了我的妻子。對嗎?”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上揚,黑眸之中的神色十分嘲弄。
於姣微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暮寒玨斂了眸,放鬆身子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那於小姐是該小心著些。”
“我活了快三十年,還從沒動手打過女人。不好說我等下會不會一不小心把你打成殘廢。”
於姣倒吸了一口涼氣,癱坐在地上。
這個男人恐怖如斯,就連威脅彆人的話都是如此赤條條的毫不知遮掩……
於放卻是司空見慣了。
像暮寒玨那樣掌握著無上權力的人,從來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更不必小心翼翼地掩蓋自己的意圖。
恣心所欲。
若是換個不那麼正直的人來把握著京城的命脈,恐怕早就要騰空出世一名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