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
呆滯的目光隻有在見到緩步進來的餘依時才有了變化。
於姣瞳孔猛縮。
現在,身份對調了。
曾經,餘依隻有委屈巴巴蹲在牆角裡任她打罵欺辱。
但現在,在背後為她撐腰的不止暮寒玨一個。
暮景琛、陸斯霆、於自修……
隨便哪一個出手都可以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地讓她從京城徹底消失。
“都是因為你……”
於姣聲音太小,餘依沒有聽清,微擰眉心“你說什麼?”
“你該去死的……”於姣呆滯的雙眼慢慢抬起,像恐怖片裡的鬼魅低低私語。
“餘依……你該去死的……”
“為什麼你還要活著來搶走我的一切?”
“為什麼你要搶走我的哥哥和爺爺?”
“為什麼?你已經有暮寒玨了還不夠嗎?為什麼要搶我的!!”
於姣像失去理智一樣,怒目圓睜著朝餘依撲過來。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餘依就那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於姣瘋了。
簡直瘋的不可理喻。
在於姣離餘依還剩下幾步遠的距離時,暮景琛閃身將餘依攔在了自己身後,抬腿當胸一腳將於姣踹翻在原地。
他蹲下身子,一隻腳踏在於姣的背上,將手上的雪亮的刀子在她眼前揮了揮。
“兄長交待過我,隻要你敢碰我嫂子一下,立馬就送你上路。”
暮景琛漫不經心地伸出手指撫摸了一下刀刃,垂眸勾唇“我這刀二十多年了還從沒舔過血,你想做第一個麼?”
於姣看著那匕首尖端彎起的弧度,瞳孔放大,機械性地搖著頭。
“不要……不要……”
一個成年的男人,甚至不用使出多大的力度就能輕鬆劃破她的喉管。
暮家的人個個都是瘋子……
暮景琛滿意地笑了笑,用刀子拍了拍於姣的臉,表情戲謔。
“這才乖。”
他嚇唬完於姣,對餘依輕抬下巴“嫂子,你問。”
餘依看了看於姣剛剛坐的那個沙發,上麵很亂。
十分嫌棄地挑了個還能落腳的地方坐下,餘依翹起二郎腿,撐起自己的下巴,睥睨於姣。
“於姣。”餘依看著她的表情很複雜。
看到暮景琛這樣為她出氣,餘依並沒覺得自己有多快意。
於姣雖然可恨,但現在楚楚可憐被人踩在腳下,隻能跪著和她說話的樣子,何嘗不像曾經的自己呢?
她恨於姣,卻也發自內心的悲憫她。
悲她被這紙醉金迷的奢華富貴迷了心智。
憫她最終被自己最渴望的權勢踏滅尊嚴。
“我從沒想過要搶走誰的什麼東西。”餘依歎了口氣,“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
這個道理,上學的時候老師就已經告訴過同學們了。
可是於姣她忘記了。
連人性都忘記了。
於姣背上還踩著一隻分量不輕的皮鞋,頭頂上方還傳來男人的威脅。
“於家二小姐,我建議你說話前過過腦子。要是你敢對我嫂子出言不遜,試試看我會不會把你折磨成你親爹親媽都不認得的樣子。”
於姣忍著背上傳來的痛意,咬了咬牙對餘依說“那你想要什麼?你不就是想要報複我嗎?”
“嗬,餘依,你該謝我。如果不是我們把你丟進那個荒村,你憑什麼能得到現在的身份?”
餘依已經懶得和她生氣了。
深呼吸幾下後,餘依平靜地問“所以,那年你們為什麼要把我丟進那種地方。”
“想知道?”於姣冷笑,“你讓他放開我,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