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景琛昏迷了兩天。
暮寒玨也在醫院盯了兩天。
夜裡,餘依悄悄地拿了件大衣披在暮寒玨肩上,卻無意驚醒了他。
他是坐在陪護椅上,手肘撐著床頭櫃歪著身子睡著的。
剛一醒過來,脖子還挺不舒服。
餘依雙手搭上他的肩,揉開僵硬的筋脈,低聲說“家化病房有床,你為什麼不睡?”
“不困。”暮寒玨微斂雙眸,“左邊再用力些。”
餘依“……”
還使喚上她了。
得,她今天不和他計較。
他哪裡是不困?分明是不想錯過他弟弟醒來的第一時間。
餘依耐心給他揉肩,“聽說軍區那邊堆積了不少事務,不要緊嗎?”
暮寒玨頓了會兒,說“還好。”
餘依換了個姿勢,用手肘按壓他的肩頸“其實要我說,你還是回去主持主持大局,景琛這邊我替你盯著。”
“你?”暮寒玨睜開眼睛,轉頭看著餘依。
餘依乾活乾得很認真,點點頭“對呀,你不放心我?”
“沒有。”暮寒玨抬手握住餘依的手腕,叫停了她按摩的動作。
“我隻是覺得這樣你會很辛苦,不想你累。”
“這有什麼,平時景琛也幫了我那麼多。”餘依輕聲說,“不過最近這兩天童彤怎麼不來呀?”
“誰知道。”暮寒玨站起身,扶著餘依的肩讓她坐了下來。
他站著,摸摸她的頭發,溫聲說“他要是醒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回軍區一趟。”
畢竟十三軍現在還埋著隆悠言這顆大雷。
他這兩天沒在,難保那盞不省油的燈會不會給他捅出個天大的簍子。
“嗯,放心吧。”餘依對他揮揮爪子。
暮寒玨笑了一下。
轉頭剛走,他忽而調頭回來,蹲下身子,扣住餘依的後腦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
“辛苦了寶貝兒。為了我的事情奔波上心,謝謝。”
餘依看著夜色中他如此認真的表情,不禁臉紅了一下“這有什麼呀……你快去吧,彆讓一整個軍區都等著你,不像話。”
暮寒玨輕笑“知道了。”
餘依目送著暮寒玨出門,拿起旁邊的棉簽和溫水,俯身給暮景琛蘸濕了乾涸的唇。
雖然暮寒玨是暮景琛親哥,但畢竟也是個照顧人不上心的男人。
嘴都快裂出血了也不知道給他弟弟擦一擦。
“你有一張跟你哥長得這麼像臉就偷著樂吧,要不然我都懶得管你個不長嘴癲公。”
……
一陣頭痛的感覺從顱內蔓延到太陽穴,暮景琛慢慢地睜開眼睛。
視線內先是一片白茫茫的虛無,過了半天才剛能看清圍在床邊人的臉。
有一些是醫生護士,還有餘依。
他輕輕轉了轉眼睛,想找到一個自己這些天夢中反複出現的女孩。
可是,她不在。
他乾啞的笑了笑,眼睛半睜看著虛空中的一點“我哥忙著呢?”
餘依嗯了一聲,讓護士把床搖起來了一些弧度,又給了暮景琛一杯水。
“你傷的挺重,醫生說要靜養。”
暮景琛接過來水,放在嘴邊蜻蜓點水似的抿了一口就放回了旁邊的床頭櫃上。
他像是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體,又問了一句“我哥在忙什麼?”
“刺探軍情違法,我可不想蹲大牢。”餘依順手將輸液器的速度調慢了一些,免得他等下不舒服。
見暮景琛的眼睛一直往門外瞟,餘依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在找童彤嗎?”
暮景琛收回了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被子上,“沒有,我在找我哥。”
餘依“……”
暮叔叔和林阿姨挺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