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餘依眼裡,季宏策的長相並非慈眉善目那一類的老人。
相反,她反倒覺得這位老人身上的氣質儘管已是垂暮之年,依舊不掩鋒芒之氣。
季宏策看著餘依笑了下,視線垂在了乞食的小貓身上。
“小心著,畢竟不是家貓,喂不熟的。”
餘依搖了搖頭“這些小動物都很容易滿足的,隻要喂一些東西吃就會願意把最脆弱的肚皮翻出來給人摸。”
暮寒玨本質不也是隻大貓貓嘛。
六年前,她一塊糖就把他給收服了。
但是,這類容易滿足的動物最容易受傷了。
隻要接近他們的人中有一個人手裡偷偷握著把刀,就會趁其不備刺破小動物的肚皮。
季宏策道“儘管露出獠牙這種事隻是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落在自己身上也是百分之百的致命啊。”
餘依禮貌性的一笑,沒再說話。
對於他們這些上位者而言,這種思維簡直太正常了。
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徹底鏟除永絕後患。
倒也不能說這樣的想法有錯吧。
隻是……
太殘酷冷血了。
季宏策剛剛和暮寒玨生了一肚子氣,窩著火感覺心臟絞痛得愈發厲害。
冷汗一滴一滴順著額角向下淌,手上就連擰開瓶蓋的力氣都沒有。
貼身保鏢留在了專車附近沒有跟過來,難受的感覺翻湧而上直衝顱內,季宏策雙手顫抖,手中的礦泉水啪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烈日炙烤的地麵上打翻一片水花,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陽光蒸乾。
餘依被水瓶砸在地上的聲音吸引回頭,轉眸卻看到季宏策眉頭緊擰著,扶著牆壁搖搖欲墜。
“閣下!”
餘依快跑幾步扶住老人,就地找了張長椅將人放平。
“藥……藥……”
餘依將耳朵貼近老人的嘴唇,這才聽見了斷斷續續的字音。
“在哪?”餘依焦急地伸手在季宏策衣服上的口袋摸索。
“左……左……”
餘依看著季宏策的嘴唇開始烏黑發紫,呼吸也有不暢的跡象。
加之以說不出話的特點,這是心梗的症狀無疑。
最佳搶救時間隻有幾分鐘,隻有先服藥穩住情況才能撐到救護車趕來。
左邊……
餘依伸手摸向季宏策左胸前的內兜,果然掏出了一個葫蘆狀的瓷瓶,裡麵盛著不到一半的淺黃色藥丸。
她簡單閱讀了一下使用方法,立馬倒出來十粒藥丸,塞入季宏策舌下讓他含服。
此時,發現餘依不見了的墨硯出來尋人。
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寒部發現餘依溜了,他墨硯就是第一個被扒皮的人!
“餘小姐。”墨硯快步走了過來。
餘依正在用力撕扯季宏策的領口,好讓更多氧氣吸入肺中,保持呼吸通暢。
“這是……閣下?”
餘依抬頭看見墨硯想碰季宏策,立馬衝過去打了墨硯的手“不要碰!讓他靜臥。急性心梗,快叫救護車!”
季宏策突發心梗無疑是大事,任何緣由都要先往旁邊讓步。
“好。”
墨硯麻溜地撥了電話,見餘依撕扯衣服的動作費勁,走上前去接過了手。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