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依一看餘欒有鬆口的跡象,連忙趁熱打鐵繞到了餘欒身後,兩隻胳膊從背後摟住了他的脖子,親昵地搖了搖。
“好不好呀爸爸?我從小就在想象那個畫麵,想快點實現。”
餘依繪聲繪色地描述“在鋪滿鮮花的舞台上,您牽著我的手,將我送到另一個愛我的男人手上,是不是想想都覺得好有儀式感?”
餘欒保持微笑“沒有。”
餘依“……”
就,不知道下一句該怎麼接。
餘欒感覺到身後的餘依似乎是僵硬了一下,不覺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也罷,女兒長大了,我留不住了。”餘欒拍了拍餘依耷拉在他脖子前麵的手,“但我答應你了可不代表就原諒了那頭野豬。”
餘依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所謂的“野豬”指的是暮寒玨。
餘欒道“想要我原諒他,他就必須得登門來低頭認錯,否則……”
餘欒冷笑了一聲“我見他一次打一次。”
餘依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哈……您最近挺暴躁啊。”
“行了,女大避父。”餘欒嫌棄地把餘依纏在他脖子上的那兩條胳膊給丟了下去,回眸看了她一眼“你回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兒嗎?”
餘依還沒來得及狡辯,餘欒又道“事兒辦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爺爺給你的那個東西……”
餘欒站起來,單手按著餘依的後背往書房外推“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抽空會看的。”
餘依被餘欒從樓上拎到了樓下,從客廳又推到了門口。
鄧書嬋一聽父女兩個人鬨鬨騰騰的,也跟出來看。
餘欒站在門口跟餘依說再見“快回京城去跟你家野豬報喜吧,好走不送。”
說罷,他又抬起手指,隔空點了點餘依“多吃點飯,太瘦了身體遭不住。就這樣,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餘依看了看鄧書嬋,發現媽媽也在朝自己揮手“吃飽點,吃飽了不想家。”
為人父母的總是這樣。
無論孩子再怎麼樣惹自己生氣,他們關心的無非隻是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能不能吃飽罷了。
餘依無奈地笑了笑,半個身子坐進了車裡,朝餘欒和鄧書嬋揮揮手。
“保重身體,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們。”
餘欒和鄧書嬋站在原地目送餘依的車開走,一前一後的回了家。
餘欒邊往樓上走邊說“來,一起看看我家那老爺子又唱哪出戲。”
鄧書嬋道“再怎麼也是你父親,彆這麼說。”
餘欒將放在桌上的木盒打開,裡麵是一個碧色環佩。
拿起來對著燈光看一看,依稀還能辨認出曾經摔裂的裂紋。
餘欒拿著環佩看了半晌,搖頭笑了一下“碎了就是碎了,再粘起來有什麼用?”
於自修總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當年,餘欒也隻是想為了暮遠剡討個公道罷了,是於自修非要將這父子情推入深淵的。
怪誰?
鄧書嬋說“其實,爸年紀也大了,還能活多久?況且長輩這就已經算是主動向你低頭了,你就彆再抓著過去的事不放了。”
她頓了半晌,低眸笑了一下“就像你說的,玉碎了就是碎了。遠剡家的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力回天了。彆再拿那些事情去折磨自己、折磨上一輩和下一輩了。”
餘欒皺著眉頭,擺了擺手“你趕緊再去收拾行李吧,再晚一些誤了時間。”
他看著鄧書嬋說“好不容易放個假,我讓了那麼大的步把女兒支走,可彆把時間花在路上。”
鄧書嬋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他哪裡是在讓步啊?分明心裡是願意將女兒嫁給暮寒玨的。
隻不過有些事情還有待商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