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玨點了點餘依的鼻尖“又在裝乖。”
餘依踮起腳尖雙手叉腰,噘著嘴巴哼哼兩聲“我這是真乖,你該為你有個這麼美麗可愛又冰雪聰明的女朋友而感到榮幸。”
暮寒玨勾起了唇,本想拉住她。
手伸出去的一瞬間,餘依忽然像一隻見了雪就開始撒歡的小雪狐一樣在雪地裡轉圈。
黑色的大氅隨她旋轉的幅度揚起,像雪地裡盛開的黑色曼陀羅。
蕩開了前方不可預知的黑暗,也指引著暮寒玨甘願用生命走上隻有她的那條不歸路。
餘依跑著與暮寒玨拉開了一段距離,轉身笑著朝他勾了勾手指“跟上呀!”
暮寒玨看著再度撒歡在雪中的她,寵溺地笑了笑。
“來了。”
他邁開長腿,幾步追上了餘依,在落後她幾步的位置替她保駕護航。
暮寒玨承認,餘依是他見過最漂亮、最有靈氣的小姑娘。
嬌媚卻不妖豔,是最豔麗荼靡的一朵卡羅拉玫瑰,像從雪山裡跑出來的小狐狸一樣輕盈機靈。
這些年來,他見過不少女人。
有彆人為了討好而想給他送來暖床的,有在同一支小隊中並肩作戰的,還有執行任務時手起刀落送上黃泉路的……
可無論是哪一個都未曾在他內心泛起絲毫漣漪,唯獨這隻小狐狸,狠狠撞進心扉,漾起漣漪,經久不絕。
像是上天終於在六年前的某一天眷顧了他,在他出生入死多年後將這世間最珍貴的小姑娘當做禮物贈予給他。
所以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他就很喜歡她。
暮寒玨低眸看著在自己前麵奔跑,時而還俯下身子團個雪球的小姑娘。
想和她共度餘生,看日落月出。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心願。
“跑太遠了,回來。”暮寒玨將餘依喚了回來。
也沒想到餘依今天還真是蠻聽話,一叫就回來。
美中不足的是,餘依把“不樂意,沒玩夠”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你好像家長帶小朋友出門一樣,我和你一樣是成年人,不會走丟的。”
暮寒玨抬起胳膊架在餘依肩上,把人收進了自己懷裡,接著與她額頭相抵。
“你可比小朋友難帶多了,從六年前就是。”暮寒玨說。
記得六年前,暮寒玨和餘依被困在荒村的時候。
餘依嫌棄暮寒玨炒菜不加鹽沒有味道,暮寒玨凶她“不吃撂下,想吃有鹹味的就自己哭點眼淚進去拌著吃。”
餘依還真就像個受氣包似的委委屈屈端著個小破碗坐在山洞的角落裡,拿樹枝折成的筷子一邊往嘴裡塞暮寒玨從水裡撈出來隨便扒拉了幾下的荇菜,一邊抽抽搭搭地掉眼淚。
“你還說。”餘依現在可是硬氣得很了,抬腿就踹了暮寒玨一腳“荇菜都是鄉下拿來喂豬的,本來就不好吃,我都哭了你還要凶我。”
暮寒玨看著她說“本來是懶得搭理你的,沒想到你哭得越來越大聲,吵我休息。”
“……”餘依咬了咬牙“你知道你為什麼打光棍一直打到二十九嗎?”
“這不是等著你呢麼。”
暮寒玨捧著餘依的臉狠揉了兩把才把人放開。
他忽然問“林皎月昨晚有沒有欺負你?”
餘依搖了搖頭“沒有呀,她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呢。”
她湊到暮寒玨耳邊,氣聲說“她的保鏢被我折磨得跪下喊我姑奶奶。”
暮寒玨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沒忍住笑出了聲“真的?”
餘依瘋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