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鄭梵音搖搖頭，“我隻想麵對麵和你說兩句話。”
賀燃夏點點頭，看著她，“你說。”
“我們分手吧。”
鄭梵音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和多少人說過這句話了。
每次提分手的好像都是她，每次難過的好像也是她，真奇怪。
賀燃夏久久沒有說話，鄭梵音安靜地等著。
這是她最後一次安靜地等他，稍微久點也沒關係。
“是因為李青蔓的事嗎？”賀燃夏輕輕呼了一口氣，“你還是願意聽我解釋嗎。”
“不是因為她，是因為你，”鄭梵音想得很明白，“從來都是因為你。”
“我不知道你突然的轉變是為什麼，但我想你肯定有你的原因。”
她想得其實很通透，畢竟也談過這麼多次戀愛。
“但是我不想聽了。”她無所謂地笑了笑，“不想知道了。”
賀燃夏定定看著她，“無論是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一次嗎，音音，我也原諒過你一次的。”
他說的是她劈腿的事。
鄭梵音沒想到他會把這個事情當做談判的籌碼。
“你的意思是，我當初劈腿過一次，所以你也可以，是嗎？”
原來他還是計較的，並沒有真的原諒她。
所以，這是他對她的報複嗎？
“我不想分手，”賀燃夏眼睛漸漸發紅，“不想和你分手。”
鄭梵音突然發現，其實賀燃夏和她挺像的，某些時候都像個孩子一樣，隻會關注自己想要什麼，緊緊地抓住不放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珍惜。
“我以往的感情經曆都很糟糕，沒有人教過我怎麼樣好好地去愛一個人。”
賀燃夏靜靜地說，這是他從來沒有對彆人說過的話。
“我喜歡交朋友，喜歡大家都開開心心地，我不會處理負麵情緒，對不起……但是我們以前不是很快樂嗎，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可以繼續像以前一樣的，如果你這段時間不開心，你可以找彆人，我不會怪你，我隻是……不想分手。”
這是鄭梵音第一次窺探到更真實的賀燃夏。
不是粉絲認識的他，也不是朋友認識的他，甚至不是戀人認識的他。
原來他根本不是一個樂觀積極的人，他隻是戴了一層厚厚的麵具，時刻戴著，戴到自己都忘了。
真可笑啊，他們兩個人都以為找到了可以溫暖自己的太陽，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
鄭梵音微笑著搖搖頭，任由淚水掉下來。
“放過我吧，”她選擇了最傷害賀燃夏的話，“我不想被你拉進深淵。”
果然，原本想替她擦拭眼淚的手頓住。
賀燃夏緩緩收回自己的手，有些茫然無措。
“賀燃夏，我拯救不了你，你放過我吧。”她懇求道。
他的臉色漸漸煞白，那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鄭梵音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了他的過去，他的脆弱，他所有陰暗的不為人知的東西。
他慌亂地低下頭。
不讓鄭梵音看到他的眼淚。
“……好。”
說完，他像是被什麼東西追趕一樣，從這個狹小的餐館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