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活著!
睜開眼的時候,視線還有些發暗。晃動的火苗是黑暗中唯一的光點,無聲地跳躍著、爆裂著,隨後,漫無邊際的冷便慢慢侵襲入體。
木屋外,是一片冰雪連綿的天。
緒清落徹底清醒了。
好冷,好暗,還很安靜……
國崩他,一定在擔心自己吧。
蜷縮在少年的身體裡,緒清落逐漸恢複了意識,透過第一視覺,看到少年正低著頭,凝視著刻滿歲月痕跡的木桌。纖長的手十指交叉,腕骨線條禁欲,在火光的躍動下顯得格外白皙。
好像在出神?
緒清落暗暗抖了個機靈。
這次的幻境能真切地感受到恐怖的低溫,窗外呼嘯的風雪聲吞沒了天地,窗玻璃噗嗤噗嗤地漏風,就好像隻有破敗的木屋是唯一的避風港。
噫,是有關冰的幻境嗎?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少主,您真的要放任他在外行動?”
就在這時,一道渾厚的男聲插了進來,緒清落愣了一下,隨著少年平靜地抬眸,這才發現昏暗木屋中的不隻是‘自己’,木桌周邊還圍坐著一群服飾各異的人。
唯一的相同點是,在少年抬眸的時候,他們全都齊刷刷地抬起頭,神情尊敬認真。
那樣專注又尊崇的眼神……
緒清落毫不懷疑,就算少年讓他們去做什麼極其危險的事,他們都不會有怨言。
少主,地位很高啊。
注意到少年的視線看向自己,剛剛出聲的男人濃眉緊皺著繼續勸道,語氣卻比之前更為恭敬了些。
“您肯定知道他是不可控因素,此行目的這麼重要,我們就在這兒待命,讓他自由行動……我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
“這樣啊。”
緒清落感覺少年是笑了笑的,音調平穩和煦。
“我還以為,你對我的決策有什麼不滿呢。”
男人神色一變,連忙恭敬地挺直身板。
“當然不會!少主您的決策從沒出過錯,我怎麼可能不滿啊!”
用手撐著下巴,少年目光輕輕一掃木屋中神情各異的人們,再次露出淺笑。
“諸位放心,我有分寸。”
此言一出,有大部分的人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男人左右看了看,無聲地癟癟嘴,終是沒有再發言。
少年的目光落到了蒙著灰塵與劃痕的燭台,躍動的火苗反射著光,映入他清澈的眸底中。
緒清落依稀記得,在神櫻樹底下,他唯一一次窺見少年全貌時,看到的是一雙金色的眸瞳。
被那樣的眼睛沉靜地注視,會很有威懾感嗎?
空氣繼續陷入沉默,窗外風雪依舊,少年卻感知到了什麼,突然抬眸。
窗戶一下子開了。
“警戒!”“誰!?”
所有人驚訝地猛然站起,飛雪湧入,吱呀的開窗聲混雜著凜冽的風,拍在了木牆上。
迎著雪色,他們看到半大的少年半蹲在窗欞上,動作輕盈果決,雪花擦過他飛舞的銀發和衣角,陰影中,青藍色的眸子銳利而鎮定。
這是!——
緒清落心底一顫,也在那一瞬間震驚地瞪大眼睛。
他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現在幻境的一個人…
儘管年齡不符,儘管發色不同,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緒小魚。
“東西,找來了。”
抬手將某個東西甩給少年,‘緒小魚’躍入木屋,回身闔上了窗戶,拍拍身上的積雪,側過眸,略有些漫不經心地瞥向依舊緊盯著他警惕的大部分人。
“怎麼,是沒見過我嗎?”
半大少年的聲音清冽又毫無感情,即便透著一絲孩童的青稚溫軟,在他平淡的注視下,在場的一些人依舊感到了一股從頭到尾的寒顫。
是一種各個層麵的俯視。
“嗬,出去這麼久,誰知道你到底去乾了什麼?”
一旁的男人再次冷哼一聲,對於‘緒小魚’的不待見已經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