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活著!
“你、你瘋了!”“你不能殺我!!”
昔日刻薄又尖銳的女聲在腳邊哀求,周圍侍從看向神千喬的眼神已然變得畢恭畢敬,隨著他視線的掃過,輕顫地低下頭。
除卻武力的不足,他似乎僅僅隻靠智力就能將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這樣掌控大局的俯視感,這樣被人恐懼的驚恐目光……
獨自屹立在陽光和煦的大廳,俯視著周圍匍匐的卑微,僅僅隻是片刻,神千喬就已經有些厭倦了。
如今的自己,是在複仇嗎?
啊……
或許吧。
他抬眸看向光線明媚的天空。
寒冬已過,窗外梧桐生出新芽,泛光的葉影搖曳在男孩的眼底。一切與曾經天差地彆,又似乎還隻是發生在這小小的府邸中。
複仇成功的時候,應該是感到開心的,對吧。
可背叛的最深處……似乎又隻剩下能將人吞噬殆儘的疲憊和孤獨了。
輕歎一聲,他低聲開口。
“你們走吧。”
或許在複仇的終點,總得放棄些什麼。
許是驚覺這踉蹌前行的路上,其實並沒有得到什麼。又或許隻是……累了而已。
目送著一眾侍從狼狽地逃走,神千喬的臉上再次失去了一切表情。包括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偌大的府邸,隻剩他一個人。
血霧彌漫,光影翻轉,他好像…
聽到了靈魂的悲鳴。
·
“我終於明白了,神千喬……”
被揪住發絲狠狠磕在桌麵,少年憤怒地冷笑著,狼狽抬高了視線,瞪著俯視他的半大少年,眼神刺骨的冰涼。
鮮血從他顫抖的身體肆虐湧出,淌在桌麵,染紅了蒼白的紙。
“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從來沒有說過實話。”
“是麼。”
青藍色的眸瞳微微垂下,神千喬的身形變得更伶俐了些,不超過十,歲的容貌,淡漠的氣質裡卻更多了智者的從容和對生命的漠視。
“這麼說可就錯了,我可從來不說假話呢。”
摁住同為競爭者的一位兄長,匕首在他的指尖流暢地旋轉,擦過對方的脖頸,似乎在比劃從哪裡下手更利落些。
“隻說一部分真話,將人無限誤導,直至深淵。從你惺惺作態決心殺我時,不就注定了麼。”
“那麼,我告訴你一句真正發自肺腑的話吧——”
手中匕首朝對方的脖頸狠狠刺去。
“你馬上…就會解脫。”
他突地看到了兄長嘴角抑製不住的冷笑。
‘唰——’
瞳孔驟然收縮,冰冷的刀尖從背後洞穿,在半大少年堪堪躲閃的刹那刺穿了右邊胸口。
鮮血那一瞬從嘴角溢出,他愣怔了片刻,一點一點轉頭,看向了分明因為利益投靠了他的背叛者。
身體的力量在悄然流逝。
“你…不是……”
兄長搖搖晃晃的起身,注視著曾背叛過自己的眷屬,又看著被洞穿了胸口的弟弟不受控製地倒在了眷屬身前。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慘然的微笑。
“太遲了。”
烈火無聲席卷了三人,眷屬與他的神明隔空對望,唇齒輕顫。
“對不起。如果不假裝背叛你,我救不下你…可惜,還是遲了。”
眷屬邁步朝兄長走去,看也不看腳邊緊抓地毯身體顫抖的神千喬。
“我與你共赴烈火。你我做過太多惡事,已經償還不清了。死亡而已,我陪你。”
感受不到身體的痛苦,神千喬卻愣住了,看著鮮紅的地毯逐漸染成烈火的溫度。
為什麼……
他甚至感到俯視他的兩道視線中深藏的憐憫。
“我明白了…從一開始,這就是你的算計。”
心臟的位置不知為何好疼好疼,他愣了好久,突地笑了起來。
是這樣啊,他的神明給予的利益更多,所以所謂的眷屬…
“你的世界……隻有算計嗎?”
神千喬指尖輕顫了一瞬。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