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辦法,您有急事嘛。”
在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中,搖著輪椅的肯尼斯從黑暗中滑了出來。
如果讓時鐘塔的人們看到這個憔悴到極點的男子,恐怕他們很難相信這個連站著走路都做不到的殘廢是昔日赫赫有名的天才。
不過,他的眼睛仍然蘊含著強大的意誌力,顯示出那魔術師特有的偏執性格。
肯尼斯雖然受到了幾乎讓身體崩潰的巨大創傷,但他通過阿其波盧德家族的人脈請來了一位住在日本的人偶師。在對方的幫助下,肯尼斯總算是取回了雙手的使用權。當然,他也為此付出了一筆數目驚人的謝禮。
“神父閣下,關於我的申請,您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判斷呢?”
雖然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但是肯尼斯的聲音裡卻包含著一絲恐嚇的意味。那些吸毒者在藥效即將斷絕的時候,大概就是以這種姿態向人索要毒品的吧。璃正神父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曾經的天才魔術師,他的臉上寫滿了掩飾不住的偏執與狂亂。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絕對不是璃正想要看到的。然而,他已經在眾多魔術師麵前做出了公開的承諾,就算是為了聖堂教會的臉麵,神父也得兌現自己許下的好處。
“……確實,在討伐caster的戰鬥中,ncer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這點在監督人員的報告中也得到了證實。”
“這麼說來,我確實有資格獲得一枚令咒了?”
“話雖如此……”
璃正神父皺起眉頭,好像覺得不可思議似的瞥了一眼肯尼斯。
“當然,按照承諾必須給予ncer的aster以相應的獎勵……但是肯尼斯先生,我能把您看作一名aster嗎?”
肯尼斯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隨即又恢複成紳士般的風度。
“關於和ncer的契約,我跟未婚妻索拉采取了共同承擔的方式。我絕對沒有自命為aster的打算,我和索拉兩人是一個aster。”
“可是現在,魔力的供給和令咒的管理不都是由索拉小姐一人擔當麼?”
肯尼斯咬牙切齒地說道“出於戰略上的考慮,現在暫時把令咒交給索拉保管。不過,契約的主導權依然在我手中。如果您懷疑的話,可以直接向ncer求證。最為重要的是,在給教會的申請書上簽字的隻有我一人。”
璃正神父歎了一口氣。就算在這點上吹毛求疵也沒有任何意義,他所頭疼的問題是必須把令咒分給時臣以外的aster,這一出乎預料的事態。即使現在找借口推脫,不把令咒交給肯尼斯,對方也可以讓他的未婚妻索拉來要。對璃正神父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好吧,我承認您作為aster的資格。肯尼斯閣下,請伸出手來。”
璃正用純熟的手法在肯尼斯伸出的右手上畫出隱秘的痕跡,將一枚令咒轉讓給肯尼斯。甚至沒有任何疼痛,整個過程幾分鐘就結束了。
“那麼,請繼續作為aster進行榮耀的戰爭吧。”
“那是當然。”
肯尼斯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了藏在輪椅座位裡的手槍,瞄準了已經轉過身去的神父。
乾澀的槍聲打破了教會的寧靜。
肯尼斯不屑再看頹然倒下的老神父,他入迷地凝視著刻在手背上的聖痕圖案。
事到如今才隻有一枚……比起保持著令咒沒有任何損耗的競爭對手,已經處於劣勢了。不過,現在璃正神父已經死去,他們也不可能再獲得追加令咒了。
監督者被殺肯定會引起一陣轟動,但是在人們的印象中,喜歡用槍支的魔術師隻有那個受雇於愛因茲貝倫的老鼠,誰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肯尼斯無法抑製喉嚨深處湧上來的笑聲。他沉浸於再次獲得aster資格的狂喜之中。就算用自己一向不屑的手段暗殺了監督者,肯尼斯也沒有半點羞愧。對以前那個驕傲無比的魔術師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