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憑什麼我是階下囚!
李長天正盯著那張寫有‘募兵’二字的告示出神,燕殊的聲音突然在他身邊響起。
“救災困難,募流民為兵,歸節度使派遣管束,可解決災民溫飽動亂等問題。”燕殊淡淡道。
“這樣啊。”李長天點點頭,忽然指著告示,轉頭問燕殊,“那我可以參加嗎?”
燕殊一愣,說“你想當兵?”
“嗯。”李長天點了點頭,“我也不指望能找到親眷,往後,總不能一直跟著你混吃等喝吧,我都欠你多少人情了。”
燕殊沉默片刻,開口道“當了兵,一旦有戰亂,就是把腦袋放在血刃上,就算沒有戰亂,若有北狄異族侵犯邊疆,也都是得拿命去護的,你想好了嗎?”
燕殊原以為李長天隻是一時興起,本意是提醒他考慮周全。
誰知他話音剛落,李長天卻笑了。
李長天勾著嘴角,笑容坦蕩,目光明亮銳利,眸中好似燃著灼眼火光,他沒有任何猶豫,一字一頓地回答。
“我想好了,很早之前,就想好了。”
燕殊愣了“你……你……”
他轉頭重新看向那張告示,白紙墨字,殘破的左下角卷著邊,乍一看,孤零零得可憐。
燕殊莫名想起,年幼時,燕府被抄家的前一日。
他抓住燕太醫的袖子,哭到嗓子嘶啞“爹,彆送我走,我要跟著爹。”
燕子卿溫柔地摸著燕殊的頭,輕聲道。
“殊兒,人活一世,總得有個去處啊。”
可他被燕子卿送走了八年,至今沒找到去處。
燕殊不由地羨慕起李長天。
羨慕起他的那句。
我想好了。
而自己呢?
北望邙山,南歎畫舫,終究,都不是歸鄉。
“以你的身手,定能一展宏圖。”燕殊開口道,“過幾日,待我查完案子,就去幫你同義父說一聲。”
“啊?”李長天感激地說,“多謝啊,嗐,你瞧,我又欠你一份人情!”
說話間,秦決明走了回來,時辰不早,天色漸暗,三人往城鎮走去。
回到秦府,先路過西院,正是客房所在的地方,同李長天告彆後,燕殊和秦決明往廳堂走去。
再無旁人,燕殊開口“義父,其實我此次前來……”
秦決明打斷燕殊的話“我知道你是為何而來。”
燕殊沉默,等秦決明後話。
“去書齋坐下來談罷。”秦決明說。
燕殊點點頭,跟著秦決明往書齋走去。
兩人來到書齋,借著月光,燕殊見此處的擺設與他記憶中並無差異,於是輕車熟路地找到燭台,點燃燭火,一方淨室被照亮。
書齋裡,擺設簡潔大方,案桌上公文書信疊放得整整齊齊,燕殊像他年幼時每次進書房那樣,抬頭望去。
案桌正前方的牆上,掛著一幅畫。
那是一副人物肖像,在這裡掛了八年。
畫上畫著一名麵相溫潤如玉,約莫二十歲的男子,男子身著淡青色長衫,坐在太師椅上,手持醫典書卷,笑容溫暖。
畫上的人名叫燕子卿,正是燕殊的爹。
說是父親,其實燕殊和燕子卿並無血緣關係。
據說,燕殊是宮女和侍衛私通的瓜果,尚在繈褓時就被拋棄在了角落,本該凍死或餓死,最後就地一埋,屍骨無存。
燕子卿卻將他撿了回去,悉心照料撫養,視若己出。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燕子卿蒙冤,九族被牽連流放,獨獨燕殊能逃出來的緣由。
“殊兒。”秦決明呼喚出聲,“坐。”
燕殊的思緒一下被拉了回來,他收回目光,在秦決明對麵坐了下來。
“殊兒。”秦決明看著燕殊,緩緩開口,“你想問的,可是朝廷兵部侍郎徐大人,運十萬銀子去淮北鎮災,卻在途中和三十三名錦衣衛,一同消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