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憑什麼我是階下囚!
北狄人鬆開燕殊的衣領,轉頭看著李長天冷笑“我本想把這名囚犯抓回去後再來處置你,可你偏偏要早早地來尋死。”
李長天幾步上前站在樓梯上,直視那名北狄人“我有沒有尋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能把你揍得連你媽都不認識。”
北狄人麵露怒意,措不及防攥拳揮向李長天,李長天早有準備,他極快地彎腰躲開,趁那北狄人下盤不穩,一把抱住他的膝蓋,借著樓梯上下的高度落差,將那北狄人掀了下去。
北狄人重重地栽在樓梯上,隨後滾了下去。
李長天拍拍手上的灰塵“扯平了。”
鬨出如此動靜,樓上的侍衛自然也不是聾子,紛紛持刀圍了過來,神情謹慎。
李長天不顧那些侍衛大聲的嗬斥,上前將燕殊攬進懷裡,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慌張地喚他的名字“燕殊,你還好嗎?燕殊,你可千萬彆有事啊。”
李長天剛才摔下樓梯,因為磕磕碰碰的所以渾身都在疼,根本不可能帶著還昏迷的燕殊突破重圍逃離這裡。
正此時,那北狄人也從樓下怒氣洶洶地邊罵邊走了上來,一副恨不得殺了李長天的氣勢。
兩人被前後夾擊,已是窮途末路之際。
李長天咬了牙,將燕殊重新背起,撿起落在地上外衫,將外衫擰成繩子,把燕殊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背上。
李長天知道,就算逃不出去,就算已是絕境,他也不能把燕殊一個人丟這裡繼續受刑。
眼見北狄人逼近李長天,準備對他拳腳相向,忽然樓下傳來一聲嗬斥“都住手!”
眾人齊齊尋著聲音轉頭看去,皆一愣。
阿無站在那,怒目圓睜。
突然出現一個和李長天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北狄人也愣了,他杵在原地,困惑地看看李長天又看看阿無。
阿無幾步走上樓梯,繞過北狄人,一把揪住李長天的衣襟,惡狠狠地將他往後一推“你這個蠢貨為什麼總在惹是生非?”
李長天被推得一個趔趄,好半天才穩住身形。
阿無轉頭對那些拔劍相向的侍衛說“愣著乾什麼?把囚犯抓回去。”
“都彆過來。”李長天忽而奪下阿無腰上的劍,護在身前,怒斥一聲。
阿無一愣,滿臉疑惑地看向李長天。
正是僵持之際,一聲清脆如玉珠落盤的銀鈴聲悠悠蕩蕩地傳來,原本混亂、吵雜的場麵,竟一瞬間靜了下來。
李秋水在兩名侍女的簇擁下,緩步走上樓。
她一身素淨月白衣裙,青絲被白玉發簪挽起,眼睛慢慢掃過在場所有人,最後定在李長天身上。
“郡主。”北狄人最先反應了過來,右手放在胸口上,朝她行了北狄的禮。
“郡主。”侍衛們連忙紛紛收劍行禮。
“這是在鬨什麼?”李秋水問。
“這個人意圖帶囚犯離開此地。”北狄人指著李長天說,“這些中原人,個個都是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還不如我派北狄的侍衛來……”
“阿史那巴勒。”李秋水突然喊其名,打斷了那北狄人的話,“你把他打傷了嗎?”
阿史那巴勒被李秋水問得一愣。
“這裡是中原大地,你若再如此猖狂,定會自食其果,到時候彆怪我沒提醒你。”李秋水眼眸淡淡地看向阿史那巴勒,“你真該好好想想,為什麼阿史那可汗有六個兒子,偏偏讓你跟著我來中原。”
“切。”阿史那巴勒麵露惱意,憤憤地扭頭就走。
見阿史那巴勒對李秋水如此無禮,阿無不由地皺起了眉。
李秋水倒是並不在意,她緩步走到阿無和李長天麵前,目光落在他們倆身上。
明明是分毫不差的麵容,李秋水卻一下認出了他們誰是誰。
李秋水上前,輕輕握住李長天的手腕,柔聲道“長天彆怕,來,先把你背上的人放下。”
“不行。”李長天咬牙搖頭。
“沒事的,相信姐姐,你身上有傷,這麼背著他太辛苦了。”李秋水手指輕輕拂過李長天額頭上方才磕碰在樓梯的淤青,目光裡有些心疼,她一邊柔聲安撫李長天,一邊伸手解開將燕殊綁在李長天背上的長衫。
李長天確實有些頭暈,將燕殊放下後,他也站不住了,直接坐在了樓梯上。
李秋水蹲下身,看著李長天的眼睛,撫著他的臉頰輕聲問“長天,告訴姐姐,為什麼要帶這個人離開?”
“他就是這大半年來一直照顧我的朋友。”李長天回答道。
李秋水怔然。
她目光複雜地看向昏迷的燕殊,久久無言。
世事皆蹉跎,誰不想參透這緣劫因果。
“他救過我,我不能棄他不顧。”李長天輕輕說,“沒有他,我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