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憑什麼我是階下囚!
幾名領頭的北狄將士沒想到韓涯會如此殺伐果斷,皆愣了。
其中一名北狄將士回過神來,冷笑道“這可是血仇!你說消氣就消氣?耍我們呢?!”
另幾名將士紛紛附和,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韓涯像是早料到他們會這樣說一般,不急不躁,丟棄手中還在滴血的長劍,端起桌案上的茶壺,用茶水洗淨雙手,神情淡然,語氣沉穩,他說“幾位將士,斯人已逝,血債已償,我想如今這等局勢下,不該拘泥於已死之人的事。”
說著,韓涯從懷裡拿出一封獸皮文書“這是前幾日從北狄快馬加鞭送來的信,由北狄可汗親手寫下並且蓋了印章,今晚,北狄將向朔方發起突襲,可汗命各位將士奪占白帝城,控製糧倉,各位可以看看。”
幾名將士對視一眼,拿過那封獸皮文書,仔細看了起來。
獸皮文書上,確實是北狄可汗的字跡,並且蓋了他們北狄獨一無二的印章。
“各位,請趕緊集結將士,不負北狄可汗期望,趁著夜色,一舉奪下白帝城糧倉吧,我等也會協助各位的。”韓涯慢悠悠地說。
既然有可汗的親筆文書,幾名將士首領自然不敢怠慢,甩下一句‘雖然凶手已死,但此事沒完’後,便匆匆離開了。
一旁的沈朝心中一驚,渾身血液倒灌。
糟了!他與秦決明商議明早才領兵入城護百姓!
萬萬沒想到,韓涯竟一開始就打算派北狄將士侵占白帝城,他根本沒將無辜的百姓放在眼裡!
沈朝深呼吸一口氣,忽然想起什麼,急匆匆奔到李長天身邊,半跪在地上,試探他的呼吸和脈搏。
那人倒在血泊裡,靜靜地闔著眼睛,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
沈朝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他該如何向燕大人交代。
“沈王爺。”一旁的韓涯緩緩開了口,他淡淡道,“我倆,多年未曾好好聊聊了,如今終於得了空閒,便來談談心吧。”
沈朝也不慌,他緩緩站起身,看向韓涯,道“韓大人,今天,真是個大日子呢。”
韓涯聽了一笑,不置可否。
廳堂內,燭火忽明忽暗,是非曲直,人心難測。
韓涯緩步走到窗扉前,抬頭眺望,瞧那薄涼月光,照向九洲四海。
今夜。
天下糧倉白帝城,即將民死兵傷,亂成一團。
遙遠的朔方邊境,北狄鐵騎侵犯,烽火連天。
暗潮湧動的京城,餘孽亂黨作祟,命犯七殺。
十四年前無心埋下的禍根,終是換來忠良自絕,化作鬼魅,為非作歹。
而此時,燕殊從暈厥中緩緩醒來,他頭疼欲裂,有那麼一瞬腦袋空白,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忘記之前發生了何事。
但是很快,被打暈前的記憶一股腦地湧進腦海。
“李長天!”
燕殊驚慌失措地喊出聲,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喉嚨手臂卻驀地一疼。
他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和身上都纏著鐵鏈,並且被綁在了床柱上。
不過那些寒鴉刺客似乎離開得很匆忙,那些鐵鏈綁得並不是很緊。
燕殊環顧四周,見桌椅可憐巴巴地倒在地上,屋內空蕩蕩,再不見其他人。
李長天不知去向。
燕殊焦急萬分,試圖掙脫鎖鏈,可那鐵鏈雖然綁得鬆,終究還是卡著他的手腕、扭著他的胳膊,讓他的雙手難以抽出。
一想到李長天有可能在哪受刑受苦,燕殊越發心急如焚,他閉眼深呼吸了兩下,驀地狠下心,使了全勁,將右手猛地往外一抽。
“唔……”
撕裂刮擦的疼痛瞬間湧向全身,燕殊睜開眼,見他小臂和手掌被蹭掉了皮肉,刮出一片血淋淋的傷痕,肩膀處也陣陣鈍疼,定是扭傷了。
燕殊疼得額頭冒出冷汗,他壓抑住喉嚨中的呻吟,稍稍緩了緩,單手扯掉身上的鐵鏈,踉蹌站起身,往屋外奔去。
他從內室走到空蕩蕩的外室,靠住門邊,屏息細聽,正此時,屋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直奔此處而來,不知是敵是友。
感到那人要推門而入,燕殊輕輕皺眉,捂住受傷的手,輕輕往後退了半步,隱進黑暗中。
門外的那人剛剛推開門走進,燕殊突然發難,用未受傷的手,猛地掐住那人的喉嚨,狠狠地將他抵在牆上,半邊身子壓住他,迫使人無法動彈。
那人先是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喊道“燕大人!我是沈朝之子,沈瓊林,奉我爹之命,來帶你離開此處的!我有秦大人的信物,在腰間。”
燕殊謹慎地看著他,費勁地用受傷的手,從沈瓊林腰側拿出一塊散發著奇特異香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