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珊一看鐘,已經快十點了。
陳燕十三歲了,自然懂得老太太的擔憂,她大聲說“珊珊,我媽媽請你去吃飯,我們家今天煮了紅燒肉!”
紅燒肉?!
朱二妹的味蕾被勾起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然後不屑地說“紅燒肉得和百葉結一起燒,那才好吃!”
“是呀,我媽媽就是這麼煮的,特彆香!”陳燕吸起鼻子來,“好香!嗯,好香,哪裡香?”
葉珊打開西門,手指向院中的桂花樹。
陳燕驚喜地撲過去,“哇,好香啊!可以采了做桂花糕!”
珊珊搖搖頭,用眼神暗示不可以。
這桂花向來是齊家老太太收集的,犯不著與她爭這一點小利。
周井妹正在院裡晾被單,看到葉珊,陰惻惻地笑起來。
“珊珊,你那天寄信給誰?”
葉珊知道自己寄信總會被人看見,但她沒想到會被周井妹發現。
她謹慎地說“我幫彆人寄的。”
洪保這時候從屋裡跑出來,冒出來一句“周主任,聽說郵局前些日子在查誰寫舉報信呢!”
“是啊,之前幾天寄信的都有嫌疑呀!”周井妹步步緊逼,"珊珊,你是幫誰寄的?"
一個五歲小孩自己買郵票和信封,郵局的人都看到了;一個人獨自寄信也被看到了。
問題是,如果不是家人讓寄的信,這個小孩寫信給誰呢?
誰能給她作證呢?
葉珊心虛地說“我不能說!”
這句話,令周井妹神色一振。
那神態讓葉珊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仿佛被一頭黑豹死死盯住,毫無逃脫的餘地,下一秒就會被它叼走的既視感。
果不其然,齊家是不會善罷甘休放過自己的,逮到機會就會撲上來啃食。
周井妹眼神森寒“你為什麼不能說,是不是有什麼鬼門道?”
洪保的眼睛則眯了起來,悄無聲息地湊近了兩步。
齊峰的奶奶拿“老頭樂”抓著癢,聽到這話,把“老頭樂”從後背抽出來,指指葉珊“小孩子要老實說話!”
葉珊沒躲閃得及,眼角下被刮蹭到一點。
她咬咬唇,沒有計較。
陳燕也好奇地看向葉珊,她也想知道為什麼。
葉珊歎了口氣,“如果說了,我媽會說我驕傲!”
這怎麼寫封信還扯上驕傲了?
葉珊轉向陳燕
“陳燕,你還記得趙老師讓我謄寫了一份作文寄到《小學生作文》去?就是那篇《我的爸爸》……”
陳燕恍然大悟,“哦哦,對,趙老師說你寫得太好了,肯定能登在報紙上!”
周井妹和洪保麵麵相覷。
葉珊則拉著陳燕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