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葉珊開始練拳,高麗萍找過來。
聽說練功要先練站樁,高麗萍有點失望,但還是站了。
葉珊一套拳打完,她站樁中斷了七八回,不是腿酸就是手酸,抱怨不斷。
“不能直接練拳嗎?”
“不能,最基礎的必須打紮實。”
葉珊回得堅決,高麗萍隻得跟著站。
第三天早上,葉珊沒看見她來,一時擔憂,按著記憶中她曾指過的方向,到村子裡打聽到了她家。
高麗萍正在家裡和另一個女孩寫作業,看見葉珊來,表現得很高興。
“高麗萍,你怎麼還跟小孩子玩啊?”那女孩語氣裡帶著三分鄙夷。
“啊,那個,她是我表妹!”高麗萍慌忙解釋。
葉珊並沒有在意,準備告辭。
那女孩又皺眉露出厭惡的表情,“好臭好臭,你們誰放屁?”
高麗萍捂著鼻子,搖著頭,同時斜著眼睛,將目光投向葉珊。
那女孩衝著葉珊嚷道“你這個臭孩,放屁不知道跑遠一點嗎?”
高麗萍低下頭,不吭聲。
葉珊沒想到始作俑者是這個態度,失望地離開了。
下午去學習小院,葉珊發現聶小榮沒來,補習結束的時候,就去聶家想了解一下咋回事。
走進堂屋,葉珊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嚇了一跳。
電視機前,聶小榮邊抽鼻涕、邊打噴嚏,小小年紀倒像抽了幾十年大煙一般的萎靡。
聶奶奶說今天他感冒了,就沒讓他學習。葉珊和聶小榮閒聊了幾句,謝絕了挽留,回家了。
徐慧萍是沒時間煮晚飯的,這時候,她應該還在飯店裡。
葉珊自己把中午的剩飯放在爐子上熱了熱,吃完了,將鍋碗洗涮乾淨,等著媽媽回來。
這套房子位於一個偏僻的院子裡,四周靜悄悄的,最近的鄰居也在兩百多米外,這裡仿佛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在這個悶熱的夏日裡,一絲風都沒有,空氣中彌漫著沉悶的氣息。
天色漸暗。
葉珊把所有門窗打開,抱著“心靜自然涼”的想法,拿起圓圓爸爸送給她的一本舊的《周易》,在燈下專心地研讀著。
很快,她沉浸在古老的文字和智慧之中,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猛不丁,一陣詭異而刺耳的貓叫聲從院子外傳來,葉珊猛地一顫,抬頭看向屋外。
院子裡一片漆黑,隻有遠處一盞昏黃的路燈在微微閃爍。
一隻黑色的貓影悄然出現在門口,不叫,也不動,僵直著,眼睛死死地看過來。
葉珊感到一絲毛骨悚然,她拿起桌上的幾顆花生砸了過去。
貓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然後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刻,葉珊的記憶隨著劇烈的心跳,如洪流般洶湧而至,無力抵擋——
深夜,丈夫的同事打電話來“你先生在飯店怎麼也不肯走,你來接一下吧。我們要回去了。”
這種事情發生了無數回,都是他的“好哥們”、“好朋友”打來的,卻從沒見有人送他回來過一次。
葉珊衝出屋門,猛不丁撞見一雙貓眼,在深夜裡猶如兩盞冥燈,當場嚇得尖叫出來。
外麵北風呼嘯、滴水成冰。
淩晨一點的小城市根本打不到車,也看不到人。
葉珊總覺得在某個未注意到的陰暗處,還有一雙恐怖的眼睛在死死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