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徐慧萍還是回來了,隻是回來的較晚,還帶著朱二妹。
朱二妹有氣無力,到家就躺下了。
徐慧萍說,“上午搶救你小姑父,下午把你小姑父從鎮醫院轉到縣人民醫院,就這麼折騰了一天,可把人累壞了。你爸今晚留在醫院陪你姑看著……”
啥?哈新民得重症了?
葉珊想追問,但看媽媽也累得不行,便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慧萍將葉珊叫起,說是一起去醫院看看,萬一哈新民不行了……
“媽,什麼叫不行了,他是要死了嗎?”葉珊雖然討厭哈新民,但還不至於期盼他死。
“醫生說,難說啊!”徐慧萍歎著氣,“你姑眼睛都哭腫了。”
朱二妹咬了咬牙根,恨恨地對徐慧萍說“如果他不死,也得離!憑什麼讓我銀花遭那個罪!”
這怎麼又扯上小姑遭罪了?
然而徐慧萍當著朱二妹的麵,吞吞吐吐的不便透露更多信息給葉珊。
葉珊也不問,反正這事早晚會知道。
醫院裡,哈新民的眾多親戚已紛紛趕來,葉金花一家也匆匆而至,還有較為親近的遠親近鄰,幾位熟悉的麵孔相互點頭致意,氣氛緊張而沉重。
看得出,這回哈新民母親對朱二妹,乃至對葉家眾人都恭恭敬敬,一副做錯事求原諒的討好表情。她掏出煮雞蛋給葉金花“閨女,早飯吃了嗎?填填肚子!”
“受不起!”葉金花冷冷回了一句,看都不看她,轉臉和街坊們說話去了。
大人們或交頭接耳,或公開議論,或竊竊私語。葉珊小小個兒在人堆裡中穿梭,她手持棒棒糖,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人放鬆了警惕。
於是,葉珊七七八八聽了不少,她將這些碎片在心中拚湊,逐漸還原出整個事件——
葉銀花一直懷疑哈新民在外麵有人,但她又沒有證據。上一回鬨到最後被灌大糞,耗儘了她的氣力,她便想著隻要哈新民能老老實實在壩鎮找份工作,好好過日子就行。
然而,哈新民不管是冷臉,還是假意哄她,說來說去就是要去深市“賺大錢”。
昨天破曉時分,哈新民悄然起身,他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便出了門,全然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一道身影正悄然跟隨。
天空總不見白,烏雲一朵接一朵的飄來。
哈新民叫上一輛摩的,往火車站的方向去了。
葉銀花坐在另一輛摩的上麵,催促著摩的師傅緊跟著前麵的摩托,千萬不能跟丟。
師傅說“這天,看著要下大雨啊!”
天空鉛雲滾滾,迅速堆積著。而葉銀花內心的陰霾比那壓頂的陰雲還要深沉,她生平第一次展現出一種瀟灑與決斷“你隻要追得上,價錢我給雙倍。”
哈新民在離火車站不遠的大道上下來,一個同樣拎著大包的女子向他撲來,兩人有說有笑地一起向火車站走去。
葉銀花掏出五塊錢給摩的“不用找了!”
她忍住眼淚,飛快地追過去。